明人不说暗话,我的确想把祖国人弄死。
这股真实存在的杀意有关爱情,亦来源于恨意,如盛夏的热浪般气势汹汹,越涨越高。我确实爱他,可也真真切切地憎恨他的所作所为,并且确信他已无药可救,不可感化——哪怕我愿意将自己的性命献给他也是一样。我不知道他究竟是在怎样的环境中长大,又怎么变成了如今这副模样。
如此表里不一,装模作样,残忍凶恶,幼稚狠毒。
我并非未在从前遇见过同他一般个性的人,可没有谁能像他这么强大,把这么多可怕的事全都做到了。
救命,我想爆粗口了。
一想到这儿,我就难免变得十分焦躁,何况让我感到焦躁的人还在一声不吭地望着我,眸光明亮,却又让人觉得深不可测。情不自禁地舔了舔陡然干燥起来的唇,我再鼓了鼓脸,将仍未成型的毛衣织得越来越快。隔了一会儿,我终归还是没能忍住,忽地停下了手头的工作。
“你怎么一直盯着我看?”我说,“我有什么好看的?”
“你的确很好看。”被我这么一问,祖国人倒是表现得分外坦然,“害羞了?”
“没有。”
“可是你的心脏又跳得好快。”他微眯了眼眸,上扬了嘴角,心情似乎更加不错,还主动让自己的掌心与我的手背相覆,“你不需要在我面前有这么多秘密。”
“嗯……秘密啊。”没有企图从他突如而来的掌控中挣脱,发现他产生误会的我只是又舔了舔嘴唇,便低下头继续开工,“可你既然都把它察觉到了,那就不能说是秘密。”
“那倒也是。”
“嗯。”
“……”
“怎么了?”
“你居然都不看着我,织毛衣就这么有趣?”
“我是在给你织。”
“我知道。”祖国人莫名可怜地略微低下了头,将自个儿的下巴抵上我的肩,“可你也应该多分点注意力到我本人身上,多关注我一下。”
他话音刚落,就毫不犹豫地在我的脸颊上亲了一口,接着又毫无情色意味——似乎——地在我颈间蹭了蹭,像是天真烂漫的小孩子在撒娇,也极像渴盼得到主人关注的小狗。而我却因此变得更加焦躁,鼻息愈发粗重,被他依靠的娇小身躯也是抖了又抖。
于是我又索性舔了舔唇,瓮声瓮气地开了口:“下去。”
他顿了顿,却并未照做,反而开始对我动手动脚。
“我说下去。”
“……”
“下,去。”见祖国人终于乖乖地松开了我并且下了沙发,我看着已半跪好的他,难得真诚地笑出了声,接着慢条斯理地踩上了他的大腿,足尖逐渐上移,“这样才听话,才是我爱的好孩子。”
不过下一秒,他就吻上了我的脚趾。
救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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