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初:“你笑什么?”
顾祁泽:“是因为工作的原因,所以平时聊天都带这种正式播音腔?一些用词也是。”
清初反应了过来,脸色变了变:“习惯了,涉及赛事,肯定不能说得太随便。”
顾祁泽说:“其实所谓的荣耀,没有我,也总会有新的人来拿到。LPL那些新生代,每个都很好。可能粉丝们觉得我可以打很久,事实上,我也没有那么神化,只是普通的人,游戏玩得稍微好点罢了,年龄大了,没了什么冲劲,适时就退,把舞台留给新人。”
他的想法很独特。
大家赢了,正是风头,可能就想乘胜追击继续加冕。
事实上,确实没有什么战队能百战百胜的,可能几年前风靡一时的神级,几年后夏季赛都过不了,可能曾经不被看好的战队,关键一局爆冷获胜。
太多变化了,多的是牛逼人后继无力只能退役。
清初说:“你还是怕输的是吗。”
“听说今年你们的ADC出了一些变故,去了韩国,换上新替补,然后教练也换了一个。我知道,可能人员变动再加其他因素,心态确实难以加持。如果新配合打不好,输了怎么办,如果赛事没有出线让粉丝失望怎么办,那么还不如,把所有荣耀留在上个赛季,止步。”
顾祁泽想,清初其实也是了解他的,追过他那么久,知道他的心理,了解行业变动。
顾祁泽说:“是啊,谁想输呢,谁不是想一直赢。可竞技场就是有输有赢,就连我有时候也会想,如果,我输了怎么办?”
就好比各种赛事给人的压力无形巨大,在极端压力下,老人出现失误反而会比新人多。
和那些初出茅庐劲头正盛的新人不同,新人时期,他们就是往前冲刺的矛,浑身锋芒意气飞扬。没有心思考虑那么多,冲就完了。
曾经顾祁泽也是那样过来的,第一次出线时的少年们青涩却充满干劲,大家眼里都有光,聚在一起为了梦想前进。
只是经过时间的磨砺,他成熟了,心态却也改变了。
“大家交给我的信心太多了,如果是以前的我,会无视这种压力只打自己的,现在不行。现在我会在意,我不想输,我会接受不了这个结果,可试问打游戏有谁没有输的?。”
顾祁泽的声线轻缓:“有时候想想,14、5岁的新人那么多,大家都很牛,战术越打越猛,技术越来越厉害。虽然不太甘心承认,但确实,到了年龄就退吧。”
清初其实了解这种心态,她嗯了声。
顾祁泽问:“今年林遇岚比赛怎么样?”
清初说:“总决赛没出线,但今年也不是他一个人的原因,太多因素了。”
顾祁泽:“是啊,太多因素,我也是。”
说起这些,两人之间氛围要松了些。
毕竟是游戏,他们都熟知的领域,每天工作要接触的东西。
他没敢说,其实能和她聊这些,他觉得挺开心的,他还以为她不会对自己关注或好奇,但她能主动问起自己这些,他真的很高兴。
过了会,车程快两小时的时候,清初靠在座椅上有些犯困。
昨晚没睡好,加上坐车里确实催眠,实在是撑不住。
坐高速的人应该对这种感觉心有体会。
清初歪着头睡着了,浅眠,半梦半醒。
车内会有暖气风的浅声,他的车里有种很舒适的味道,类似熏香,温度合适,座椅舒适,耳边是时不时的导航声,其实确实是睡觉的好氛围。
过程里顾祁泽发现了,他没出声打扰,导航的声音也调小了些。
到了中途服务站,他暂时停车去买了些东西回来,上车的时候清初还在睡,此时已经有些熟眠了。
无意识地把头侧到了他这边面对着,那张恬静的小脸温温柔柔,毫无防备。
她的呼吸很浅,即使睡得再熟也会乖巧不动。
顾祁泽很轻地把东西都放到后座,之后看着清初那张脸,无声打量。
其实他从没奢求过自己还能和清初有这么近的相处机会,别说相处,哪怕是说话,她的一个眼神,亦或是今天真的上他的车。
他都是在赌。
哪里幻想过还能看她的睡颜。
顾祁泽下意识摸了摸兜,想拿根烟出来抽——男人在焦虑时候第一选择总是想抽烟。
刚要拿的时候却记起来清初在。
他的手指又收了回去。
他想:清初,你知不知道在一个男人面前卸下防备,本身就是一件很暧昧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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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初醒来的时候车还在高速上,她脑袋有点恍惚,本来想着闭目养神一下,不知道是怎么睡着的。
她后知后觉地坐起身,发现顾祁泽在她身旁安静地开着车。
他说:“醒了。”
清初略微有点不自在,嗯了声。
顾祁泽说:“刚刚我在一个服务区短暂休息了下,买了点吃的,要是饿就简单吃点,如果想去洗手间,距离下个服务区还有二十分钟。”
清初回头看了眼,仍旧有点懵,缓了好一会儿:“我睡了多久?”
顾祁泽:“不久,一两小时。”
清初想,竟然这么久。
在他面前这样无防备地睡着的感觉真不好。
她说:“不好意思,确实有点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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