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汐压下骰蛊,伸手就把高度数洋酒推到他面前, “你是不是傻,你手上6再能开也撑死四比一的胜算,你还在那边和我开四个?”
她笑得笃定,“我不叫死你叫死谁?”
程煦不甘心地瞟了眼自己眼前的骰蛊,不吭声了。
宁汐似乎是有点喝多了,刚刚开的时候,眼前就有点花,难得这么尽兴,也算是解压,倒是程煦这技术实在是不好,那点复杂的计算根本用不到。
眼见垂下脑袋很丧气,宁汐把面前压在酒杯旁的钱分了点,拍在他面前,“行了,别丧,就当今晚我请你喝酒。”
说完,宁汐头晕地起身。
可刚走两步,眼前突然一黑,无法控制的失重感,她直接踉跄地朝温意眠那边座位的沙发倒去。
“汐汐!”
“宁汐!”
温意眠和程煦同时喊。
但宁汐清醒的最后一秒,只是觉得:
今晚没法和江季珩好好聊天了,好可惜。
......
意识持续混沌,周围人声嘈杂的,突然多了刺鼻的酒精味。
也不知道什么情况,听觉的渐渐走失,宁汐很快就完全听不清身边人在说什么,只是体会着思绪被抽空。
好似一瞬间回到了和江季珩婚后,再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去到他之前住的那栋别墅,宁家旁边那栋。
和渝湾里算是一北一南。
那天是他们敲章结婚走流程。
晚上,宁汐住在那。
但江季珩不在。
宁汐睡到半夜,被噩梦惊醒,口渴起来,想去楼下倒水,无意路过那间书房,听到里面“吱嘎吱嘎”的奇怪声响,就好奇地开门看了眼。
意外发现整栋别墅已经被人翻得乱七八糟,书房的柜子更是凌乱。
唯独安好的,是那个被撬却没撬开的保险箱。
这会,别墅没有其他人,而宁汐刚刚睡觉是把门上了锁的,所以似是有幸躲过一劫。
她心惊地没了喝水的想法,反手就把书房门锁了,瑟缩在门边,第一时间报了警,也通知了秘书过来。
保险箱大半身都在桌边,很容易就摔下。
宁汐眼熟,之前高中时来也看到过,是看电影那次,她参观到书房,好奇这个保险箱还能指纹,江季珩就逗她,说她录一个呗。
宁汐当时也没多想,笑着按了下拇指,箱子显示开启错误,还牛逼哄哄地机械道:“你不是我的主人!”
这是江季珩之前待的实验室的试验品。
宁汐没想这个试验品,一直到现在都还在被用。
宁汐怕保险箱摔地引起更大的动静,就抬手想抱回去,但无意触及后面的新安的双控指纹处,突然一声锁扣松动,保险箱门弹开了。
宁汐发懵地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她猜到这里面是江季珩的秘密,不想看,想随手帮他关掉。
但弹开的门,送到面前的,是一张被烧毁大半的A大录取通知书,录取通知书上的名字,模模糊糊满是污渍。
依稀能辨认,写着“江季珩”三个字。
宁汐难以置信自己看见的。
这一瞬想到刚刚做过的那个噩梦,宁斯华曾经风傲的姿态,死了也在梦里反复睥睨哂笑地问她:“宁汐,这个结果,你满意了吗?”
七月中旬,会是什么事出结果的日子。
宁汐每次被有宁斯华的噩梦惊醒,都不明白,却在看到这张快被灰烬吞噬的录取通知书,陡然明白了。
是高考录取出结果的日子。
上面的残余温热很明显是室内的徐徐暖风,宁汐捏着边角,却前所未有地心神慌了,江季珩明明上的是斯坦福,高中毕业便一直在国外,和A大怎么会有关系?
跨洋的电话,连夜拨通到宁识誉手机上。
国内夜晚,国外白天。
宁识誉刚好开会结束,接通电话的嗓音略显疲惫:“怎么了?”
宁汐抛开所有嘘寒问暖,直奔主题的严肃:“哥,江季珩大学读的是斯坦福对吧。”
宁识誉还挺莫名,“是啊。”
宁汐心里咯噔了下,“那他参加那年的高考,填国内大学了么?”
问出这话,宁汐是忐忑的。
她希望宁识誉说没有,可偏偏答案就是有违所料,宁识誉无奈地叹息了声,“你知道了?”
宁汐握着手机的指腹一紧,喉间也跟着发紧了,“我知道什么?”
心跳如擂鼓响,宁识誉的声音根本压不住,“小汐,A大是他自己放弃的,与你无关。”
窗外的凛风好似一瞬陷入荒凉,宁汐脸上的黯然再绷不住了,耳边没再听宁识誉的安抚,只是回想着江季珩曾经说过的——
“你喜欢,我就喜欢。”
“如果你愿意,我们就约定。”
“大小姐,如果有那么一天,我一定不会先松开你的手。”
恍惚间,未合紧的窗被风撞开,迎面的刺骨寒风抵退了室内的温热,宁汐穿着单薄一身睡衣站在冷风口,脑子突然很乱。
什么叫他自己放弃的,考上了放弃的么?
宁汐的目光定格在录取通知书的名字上,浑然没了刚才的害怕,呼啸的警声很快劈裂空气,朝这边喧嚣而来。
警察来了,明灯开启,一室通亮。
乱成狼藉的状况,秘书在和警察交流完后续,第一时间汇报给了江季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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