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理科的确是努力了还是提高不上去的短板,如果以后实在不行的话,至少还可以靠画画和弹琴赚点钱嘛,够活就行了。”
“所以啊——”温意眠垂眸看了眼自己认真之后错误率还算中等的作业,极低地叹息了声,“不露锋芒,比以前好过多了。”
......
所以不是温意眠不好好学习,而是掩人耳目地,把才华隐于暗处,才能避免祸事。豪门世家多的是离奇故事,温意眠不想自己还没活明白,就莫名其妙失足了。
以前想过自暴自弃,但现在还有陆别宴,放不下的念想。
但这些,除了亲近的人,没人知道。
邹睦和现在就捏着温意眠的成绩弱势,打算先从她下手,“温意眠啊,听老师一句劝,就算不填H大,填就近的别的学校也是可以的,A大风险太大了,而且你之前不是参加油画比赛还得奖了,省内艺术院校也有不错的.....”
只是邹睦和这话还没说完,温意眠就开口了:“主任,如果我......考上了呢?”
再三犹豫地,她第一次敢直视邹睦和的眼睛,语气却依是怯却:“我能问问,陆别宴填的是什么学校吗?”
邹睦和皱着眉看她。
虽然恋爱这项华仁私立没禁止,但这么明目张胆的,倒是有点麻烦了。
宁汐看出邹睦和那点不悦是什么意思,随便扫了眼那叠志愿单,开口道:“主任,我也好奇陆别宴的。”
温意眠诧异看她。
宁汐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神情,转而和邹睦和“有理有据”道:“还有高三一班程煦、江季珩,我们几个彼此打气说好要考A大,程煦和江季珩的我知道了,现在就只剩陆别宴的。”
“所以,他也写的是A大么?”
邹睦和愣了几秒,似信非信地看着她,脑子里回想着程煦和江季珩的最终意向,的确都是A大......
而拿出陆别宴的那张志愿,是A大。
温意眠闭了闭眼,吸了口气,像是鼓起勇气,“主任,我不会改志愿的。”
邹睦和不可思议地看她。
温意眠睁眼,坦坦荡荡地看着他,神色是从未有过的极致温柔,语气少有的坚定:“您上课的时候,给我们科普过卢瑟福说的一句话,用一颗15英寸的大炮去轰击一张纸,拥有的答案竟然会是被反弹回的炮/弹击中,这本身就很荒诞不是吗。”
“A大现在遥不可及,但我都没有去试试我有没有机会考上,就在冲刺线上被人硬性剥夺了机会......主任,这对我,好像并不公平。”
说到这里,温意眠嗓音微哑,也就不再说了。
邹睦和明明是抱着说服她的心态,但教书育人这么多年的经验,看到的优胜劣汰里,温意眠这样的真的算是少数。
他不知道怎么去坦言自己的感受,总感觉胸口被生生堵了东西,噎得难受。
现在的氛围不适合再多说她的,宁汐只是淡声道:“主任,我们会对自己的选择负责。”
......
一场聊天,两人都没有改变志愿。
说实话,走出办公室,温意眠的腿都是软的,她从来都是人前拘谨,人后欢悦,收放自如的状态才能保证事事顺利。
而当她从心说出真想试试A大,那种难以预料的挣扎感又汹涌地将她包裹。
“汐汐,我觉得......”温意眠耳边不断重复着她刚才说的话,终于变得失魂落魄,低垂下脑袋,眼睛无神,“我可能完了。”
宁汐停下脚步,转身看她。
温意眠扯住她的校服衣袖,慢一拍地抬头,漂亮的眼睛此刻流露出无疑的委屈,眼圈微红,“我该怎么办。”
她吸了吸鼻子,无措的哭腔已经先一步跑出来了,“A大基本要超我总分一百分,整整一百分,我怎么办啊......”
宁汐缓和心思地安慰她:“你上次不是已经考过班级第六了么?”
“可那次没有加语数外以外的其他科目,”温意眠心里有数,“要是加了,我肯定不够的。”
宁汐摸了摸她脑袋,“别急,也别怕,还有一年半,如果真的好好准备,是可以的。”
“真的吗?”温意眠还是无法相信。
宁汐点头,“学习从来就没有绝对的优胜,就好像你说你理科不行,上次考试不就逆袭上次了么?”
“可是,”温意眠抿了下唇,“那是仅有的一次......”
宁汐只说:“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和之后的无数次,你该做的是相信自己,而不是在别人唱衰的时候,连自己也想要退路。”
温意眠抬眼,撞上宁汐确定的目光,第一次从获得除了陆别宴以外别人的鼓励,那些紧紧如水蛭般纠缠着她的问题,好像真的可以有迎刃而解的办法。
似有若无地,她扬了点笑,是鲜少自信的感觉。
因为已经是下午,除了再下面一节体活课,就是自修了。
宁汐看了眼时间,马上竞赛班快开始了,她今天被搞得心情有点糟,正好竞赛讲到的东西是她已经掌握的。
所以回到教室没多久,铃声打响,宁汐拿出手机,给江季珩发了条消息:[我下午没在学校看到你。]
那边“对方正在输入”的字眼很快提示。
几秒后,江季珩回:[公司临时有点事,回了一趟。]
宁汐:[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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