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温意眠前一秒还气劲上头,下一秒看向宁汐就阳光灿烂地笑了,还特别嗲地来了句,“汐汐啊。”
宁汐:“嗯?”
“今天生日,是个好日子哈。”温意眠抓了抓脸,语气又拘谨又慎重,“那还能借我抄一下作业吗,邹老头因为我考试成绩打了家里电话,然后......我今晚回去就得被检查。”
宁汐看了一圈,都没看到温意眠带来的包,“那你作业本呢。”
温意眠很不好意思地笑了下,“这不是还在来的路上。”
老规矩,温意眠她哥会配合演戏的。
宁汐:“......”
只是整顿饭,温意眠和陆别宴的相处明里暗里都在交锋。明显是她看他不爽,然后他又懒得搭理。
中途,温意眠把宁汐拉去洗手间,有小声问她个问题:“很喜欢人是什么感觉啊。”
宁汐洗手,“怎么还加了个‘很’的前缀?”
“唉,还不是因为青梅竹马这四个字。”温意眠头疼,“我一直觉得我是喜欢陆别宴的,可能和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有关系。”
“我那天吃饭不是提到你和江季珩的速度比我们快嘛,那时候其实我是故意试探的,我有点好奇陆别宴的答案,但他好像挺无感的,我后面很多话就没说。”
“然后昨天晚上,我又看到那个女生了,就是我之前和你说过的,之前比陆别宴高一届的学姐。”
温意眠说:“可能就是我自己的问题,我看到他们站在一起就不爽,昨晚正好碰上我家那点破事,我一个没忍住,看见他就发脾气了。”
说到这,温意眠低垂下脑袋,有点沮丧地说:“然后,我新做好的陶瓷杯就被撞在地上,碎了。”
“那是我给他准备的生日礼物,现在根本来不及做了。”
宁汐心疼地安慰她,就听温意眠说:“汐汐,你说我这种状态,是不是就已经到很喜欢他的程度了啊,你说,要是我们没有‘青梅竹马’这四个字的拘束,会不会发展得更好一点。”
“不喜欢他那帮朋友老叫我小尾巴,明明我都不黏他。”
其实宁汐也不知道怎么描述。
她原以为在和江季珩的相处上,是她更喜欢,但江季珩仅仅用这一点时间就逆转了身份,让她站在了有恃无恐的高度。
她是比以前更喜欢他了,但同样的,这样的高度也让她难忍。
所以宁汐叹了声气,只是告诉温意眠:“喜欢的程度只会越来越深,你说青梅竹马是拘束,但我反倒很喜欢这个词。”
“也有羡慕过,要是我和江季珩能是青梅竹马,该多好啊,想哭就哭,想笑就笑。”宁汐笑得淡,却真心,“眠眠,你知道么?”
“他是我到这里,第一个鼓起勇气想去喜欢的人。”
彼时,男女洗手间相通的走廊上。
凉风涩意贯通,纵然宁汐的嗓音不高,江季珩却在经过的时候,清清楚楚地听完了她最后说的话。
太过意外的答案,江季珩蓦然愣了好几秒。
这一瞬,来往路过的人都在明光下无意成了背景板。
耳边徘徊着女孩儿清甜好听的嗓音,江季珩脑中闪现的,不是和宁汐在一起后的场景,而是来到这最初那个不受他邀坐赛车,反躲在宁识誉背后的宁汐;那个见他神色凛凉,会买冰激凌给他的宁汐;更是那个带着怯却,会在天台说“一开始看见我,你是不是也提防我”的大小姐。
在说性格上,陆别宴起初对宁汐的答案,是没脾气的乖小孩。
可只有江季珩发现了,宁汐可以锋芒毕露,也可以温软活泼,有最内里掩藏的脾性,而这其中最假的,就是她那所谓没脾气的清冷柔软。
果然,江季珩的每一步走的都是对的。
他等到了他真正希望看到的,会因信赖而对他防备彻消的大小姐。
想到这,江季珩没再听下去,而是垂眸,任由光色划过漆黑的眼眸,满足地轻笑了下,转身就朝包厢的方向走去。
而这一晚,摆在宁汐眼前的大蛋糕,竖着“18”数字的蜡烛,火光摇曳,爱意作伴。
那三个愿望,宁汐只专心地,毫不贪心地许了其中一个。
她没有多高远的理想追求,只有——
未来有江季珩,有A大。
吹灭蜡烛,袅袅余烟,她抬头,目光正好撞上的第一眼,就是江季珩。
希望约定,能够成真。
*
上学日,华仁私立对仪容仪表有要求,首饰在校内是一律不准戴的,就算是入了深冬,每天也都会检查。
所以宁汐再喜欢那条鱼尾项链,天天带在身上,也还是只能收着。
华仁私立和其他高中的最大区别,就是学生的个人培养规划,从高二寒假前递交志愿就开始了。
邹睦和主负责这一块,对学生的选择进行定向沟通。
而在高二一班这么多张高考志愿表中,唯有宁汐和温意眠的两张和谐又统一,却偏偏都很刺眼。
大课间的时候,宁汐和温意眠都被叫到办公室。
温意眠在路上的时候还说:“我今天默写不可能有大错啊,这老头喊我办公室cc是又要当面订正的意思?”
cc真是邹睦和教物理的个人特色。
这老头英语不行,就改编了let me see see的see see结尾,写在作业本或者试卷上就代表着:请你来办公室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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