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妃接到皇上要来长春宫里用午膳的消息,一边吩咐宫人去御花园折几枝梨花插花瓶里,一边梳妆打扮。选择头饰时,宫人拿不定主意。于是征求她的意见:“娘娘,是用点翠呢?还是用彩/金?”
惠妃扫了一眼她喜欢的点翠头面,笑道:“用彩/金。彩/金闪亮,显得人的气色好,正合适春天用。”
康熙踏进长春宫的门,看到惠妃一头金灿灿的发饰,想起大阿哥说的话,那人没什么不好,就是不想和她多说话,不想在她身上浪费时间,甚至是不想往她脸上看。
用完膳,擦手的时候,惠妃见康熙不怎么说话,却不时的往她头上看。浅笑盈盈地问:“皇上也觉得臣妾这套‘彩鹊报春’的头面好看,是吧?这是温贵妃赠予臣妾的,臣妾很喜欢,经常戴。”惠妃觉得此话,既表明了,她与其他嫔妃相处和睦,又表明了自己没有刻意打扮。
康熙笑着应话:“是很好看!”又十分关心似地说,“年龄大了,要多注意修身养性。惠妃午睡一会儿吧,朕要回乾清宫了,那边还有很多政务没处理。”
“多谢皇上关心。”惠妃万分欢喜,笑得眼睛弯弯。
康熙想到这是大阿哥的额娘,以后还要见她。为了让自己顺眼一些,临出门时,提醒她:“睡觉前,把脸上的脂粉洗了。长时间涂抹,伤肌肤,以后尽量少涂画。”
惠妃更加感动,谢恩的话里,带了些哽咽,“谢皇上!皇上也要多保重龙体。”
由长春宫里出来,过了隆福门,康熙没有丝毫犹豫地径直向东走,穿过景和门,去了承乾宫。
“臣妾见过皇上。”佟宝珠低身行了一礼后,直接站起了身,“皇上不是在长春宫用膳的吗?”
“是。”康熙进了正殿,拐进西间,“用过膳了。”
“皇上怎么没在那里休息一会儿,养养神,下午精神。”佟宝珠跟上去问。午膳后,康熙有小憩一会儿的习惯。在哪儿小憩不是憩,多在长春宫呆一会儿,也能让惠妃多开心一会儿。
康熙看着摇篮中的三个娃,脸上的笑意温和极了,“她的发饰,晃得朕的眼晕。”想到皇后也有一套和惠妃差不多的头饰,他当时还觉得瑰丽明艳,十分好看。扭脸问道,“皇后戴的时候,朕怎么没觉得眼晕呢?”
佟宝珠:“......”
她最不喜欢,拿后宫嫔妃相互比较的话题,于是转了话,“臣妾问了李佳氏和王氏,每次房事后,太子赐了药,所以才一直没有身孕。”
康熙听到后面的话,反应过来李佳氏和王氏,应该是太子的两位妾室。
不大置信地问:“赐药?”大阿哥的孩子没生之前,太子已经有侍妾,就没想过要先给他生个皇长孙出来?
大阿哥就是因为有了长子的身份,才令某些人有了非份之想。由此可见,长子长孙身份的重要性。
“是,每次都赐了避子药。避子药喝久了,对身体不好。”佟宝珠低声道,“这是臣妾失职。毓庆宫里没有主母,臣妾应该多关心太子的后院。”又坦诚地解释,“臣妾以前也不是没想过,多关注太子的生活起居。臣妾是担心别人多想。”
“那时候,你还不是皇后嘛。管得多了是要落人话柄。”康熙安慰她。顺势牵起她的手,往外走,“这件事,朕来跟他说,让他把药停了,宫里有多少人,等着抚养孩子呢。他倒好,竟然让人服药。不懂事。”
佟宝珠急忙道:“太子妃的人选已经定下,最迟明年就会大婚,臣妾以为暂时还是不让侍妾有孕的好。太子的孩子特殊,抱给别人抚养有些不妥。等太子妃入了门再有孩子,就可以让太子妃抚养。”又道,“把避孕日告诉太子,避开宜孕日。”
康熙看向佟宝珠。方法他倒是赞成,但他怎么跟太子说这个话题?
迟疑了片刻,道:“朕不知道什么宜孕日,避孕日。”
“臣妾已经想好了,让胡大人去找太子谈。皇上若是同意,下午就让她过去。”佟宝珠道,“以请平安脉的名义。”
“她一个女子,怎么跟太子说这种私密的话?”说话的时候,两人进了东次间。
康熙坐在塌上,搂着皇后的腰,让往他腿上坐。
“大夫不分性别,对于妇科大夫来说,这样的话题和治伤病,没什么区别。”佟宝珠垂眸看着他,笑道:“臣妾听说,西洋人用男大夫接生呢,手艺比女大夫好。”
“蛮夷之地,民尚未被教化,怎可与我天/朝相比!”
“臣妾倒不这么认为。臣妾认为,凡是能推动社会发展,对老百姓有利的事,都是好事。”佟宝珠用挽着他脖子的手,轻拍拍他的肩膀道,“皇上明明是很开明之人,怎么在这件事上如此保守?。”
“怎么开明了?”
“以前臣妾给您讲男女之事,你不是听得很认真吗?”
“那怎么能一样,你是朕的女人,那些事做都做了,当然也能谈论。”
两人争论了半天,谁也没能说服谁。但因为没有比胡青儿更合适的人选,康熙只好同意了皇后的提议。
老大和老二,在开枝散叶这件事上,都有这样那样的问题。下午,康熙又召来老三问话。听三阿哥说,准备带两名侍妾,他又觉得有些不妥。
“这是出征,不是出游,你带着女人算怎么回事?你没听说过,军中有女人晦气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