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餐桌前,方柔正在切红豆馅的俄罗斯列吧,切了一片放进我面前的盘子里,又将煎锅里的芝士肠和煎蛋放了进来,并且还给我倒了一杯果汁。
我一声不吭的吃了起来,方柔却坐在我面前托着腮看我,突然道:“心心啊……哦,我可以这么叫你吗?”
我说:“嗯,请便。”
“我第一次来北京,人生地不熟的,想到处逛逛,你能不能当我的导游?”
我想也不想很快道:“好呀,不过我要跟公司请个假。”
“我昨天已经和明朗提过了,他同意。”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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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餐过后,方柔回客房里换外出服,我妈出门买菜。
我趁这个空当,潜进李先生的房间。
他好像刚睡醒,一脸困顿,鼻子上架着那副黑框眼镜,手里捧着黑咖啡,睡袍的襟口隐约露出紧身T恤的圆领,头上有几束头发不逊的翘着。
= =嗯,有一刻,我还真想推倒他。
我问他,是不是答应了方柔,让我做她的导游。
倘若李先生说是,我就立刻质问他,为什么不先征求我的意见,难道他不知道我最近要着手小米的分手仪式么?
可是,李先生呆愣的表情却持续了两秒钟,不知是不是因为刚睡醒,连惊讶的表情都变得迟缓了,然后才沙哑着声音说:“没有这回事。”
这下换我愣住了,难道方柔诓我?
李先生蹙眉道:“她这么告诉你的?”
我点点头,见他闭上眼叹了口气道:“她又来了……行了,如果你不想去,不用勉强,我会和她说。”
我出于私心,没有立刻表态,转而问道:“方柔,她到底是你的……”
李先生喝了口黑咖啡,脸上的无奈货真价实:“好吧,我知道如果我不告诉你,你肯定要难受一整天……其实,准确来说,她并不是我的什么人。在我来北京之前,我爸再婚了,方柔是他的第三任妻子。”
“……”
就是俗称的小妈……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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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是在听完整个李先生的爸爸和方柔的故事后,才转而想到前一天当我问李先生有没有可能会跟我出轨的问题时,他当时的答案。
他说,他认为没有必要,也没有那个自找麻烦的闲心。
他是说真的,因为他有一个进出围城三次,闲着没事喜欢自找麻烦的爸爸。
李先生的爸爸不姓李,姓甄,名瑞。
甄瑞是后来改的名字,因为很多年前他一个能掐会算的朋友给他批命,建议他改姓甄,以后事业和感情发展都会一帆风顺。
甄瑞原来是叫李睿的,事业做的平平无奇,在一家小单位里当个小职员,感情上也磕磕绊绊,和第一任妻子,也就是李先生的生母,出现了很大的问题。
李先生的生母是个虔诚的佛教徒,那时候正陷入是否要“出家”的纠结中,整日吃素念经,不愿和甄瑞同房。
甄瑞觉得生活无趣,便出了轨,不过李先生的生母知道后并不恼怒,还趁此机会提出离婚,然后各奔前程。
甄瑞同意了,然后就被哪个朋友忽悠着改了名,还请那个朋友帮他详细的算了五行八字,并请到家里来看居家风水。
甄瑞用了半年的时间,改变家里的布局装修,还听从那个朋友的意见下海,投入后来做得有声有色的丧葬业。
结果果真如那个朋友所说,甄瑞自此白手起家,成了当地一代小有名气的人物。
其实在我看来,无论有没有那个朋友的批命,甄瑞做丧葬业都会赚钱的,因为没有人会在死人身上讨价还价,只要要价不是太离谱,死者家属都会本着对死者的尊重,大大方方的掏腰包的。
在创业期间,甄瑞遇到了第二任妻子,不过这段婚姻维持时间并不长,两人也是和平分手,原因是对方想出国生活。
那时候正好赶上移民热潮,甄瑞的第二任妻子又正好有“门路”。
甄瑞不想出国,也不想耽误对方,于是痛快地在离婚协议书上签了字。
后来,过了两年,才辗转从朋友口中得知,所谓的“门路”就是通过涉外婚姻介绍网站结识一位有美国国籍的白人,通过婚姻的合法途径拿到绿卡。
再后来,又听说那位第二任妻子花了五年的时间,和那个美国男人向移民局递交申请,并被无数次驳回。
第五年,申请通过了,可是两人也熬的筋疲力尽,协议离婚。
而一直在国内一个二线城市享受小日子的甄瑞,则单了许多年,尤其是当事业已经走上了稳定的轨迹,李先生也顺利大学毕业,回来准备继承家业。
这时候,甄瑞遇到了方柔。
方柔的父亲突发疾病死亡,是甄瑞帮忙料理的丧事,还给她打了史上最低的折扣。
紧接着,甄瑞还叫那个能掐会算的朋友帮方家看了祖坟的风水,一来二回的一直到方柔的父亲过了头七,甄瑞和方柔还时不时见面聊方父的身后事。
接下来的事不用猜也知道,丧事的借口找完了,甄瑞又开始投其所好,加上他保养得好,为人豁达,性格风趣幽默,不出一年,就把方柔拐进了婚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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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完甄瑞的整个人物传记,莫名其妙的我对这个人有了一点好感,他是个有意思的老人,只是很难和平日闷骚型的李先生画上等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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