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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有病吧?”
    程一一很快道:“你连一个男人对你有意思都看不出来,你是女人吗?”
    我没搭理程一一,我也没必要跟她解释。阮齐曾经追过小米,这就足以证明我不是他的那盘菜。
    小米和我性格严重相反,用酒比喻的话,我是后劲儿不足的水果酒,毫无杀伤力,小米却是深水炸弹,非一般人驾驭不了。我习惯温水煮青蛙式的培养感情,她则倾向于先将目标撂倒,再慢慢考虑是否值得回味。
    这样不同的我们,从来没有抢过一件衣服,也从来没有被同一个男人追求过。
    由此看来,程一一根本不懂感情,也不了解男人,她甚至连女人都不了解。
    难怪她没朋友。
    程一一似乎也没有兴趣做我的感情顾问,沉默了一会儿,转而道:“我现在还差一件婚纱。”
    “听说有钱人都从国外定制,你也可以。”
    “那只能作为第二方案。”
    程一一从包里拿出一张名片,递到我面前:“你去找一趟这个设计师,请他帮我设计一件婚纱。”
    我接过名片一看,是一个叫刘备的男人,只走独家定制婚纱设计,不走批量流水线工程。
    “你这么有钱,你直接拍给他二十万不就得了?干嘛让我去?”
    “他要是一个有钱就能收买的人,也不会有今天的地位了。”
    “什么地位?”
    我的孤陋寡闻,换来了程一一的白眼……以及一万块人民币。
    不过不是现在就给我,而是等我成功请这位设计师出山之后。
    常年处于食物链最低端的客观事实使我明白,越是表面上看似容易上手的事,内里就越是藏污纳垢的。
    连程一一的钞票都不能收买的设计师,说实话我是有点小佩服他的,但这也说明了,这个刘备是一个艺术家脾气很重的男人。
    这种人通常都是眼高于顶的,做事任性,独来独往,性格古怪的边缘人士,难相处的程度绝不会亚于程一一。
    我的这些猜测,在亲眼见到刘备的那一刻时,终于得到了证实。
    刘备,刘备的刘,刘备的备,国内知名婚纱设计师,目测身高和李明朗在伯仲之间,一八三到一八五之间,男性,目测性格不苟言笑,不善于待人接物,深度面瘫。
    我在刘备的工作室里,只和他相处了五分钟就想夺门而出。
    当时,我正指着一件紫色婚纱说:“这真是我见过最美的婚纱!”
    刘备却连看也不看一眼:“我做的婚纱,每一件都是最美的。”
    我在心里偷偷说,这是病句是病句是病句,他没文化没文化没文化……
    然后,又拿起一张设计图,故作惊叹道:“啊!它可真美啊!如果我能穿上一次,死都值了!”
    刘备冷静的看了我一眼:“你穿不上的。我这里每件婚纱都是独家定制的,一个人只有穿上最适合自己的那件,才叫匹配。”
    我的笑容僵在脸上,决定直奔主题:“那你可不可以也给我设计一件啊?”
    同时在心里盘算着,只要他同意,我交了定金,就把程一一的三围塞给他……
    可他却说:“到目前为止,我还看不到我和你之间的缘分,以我看人的眼光,估计你三五年之内结不了婚。”
    这一刻,我是如此的理解程一一。
    这个刘备绝对是殿堂级的白莲花,生来就该回炉重造,任何一个正常人和他聊上两句,都会忍不住拿脏话当语助词用。
    “那我就明说了吧,是程一一叫我来的,她说你拒绝给她设计婚纱,我想问问为什么?”
    我几乎以为自己眼花,仿佛看到刘备的冰块脸又冷了几度。
    “我给她设计过,一个人我只给设计一次,那就是最好的,以后再找我也没用。”
    我的思路出现了短暂的空白,难道这就是程一一避讳刘备,让我当跑腿的原因?
    “那……那件婚纱她是不满意呢,还是……”
    “她没取走。”
    “为什么没取走,据我所知,还没有程一一买不起的衣服。”
    刘备站起身,将脖子上的皮尺拿下:“你是她什么人?”
    “婚礼策划师。”我追着他一路走出工作室,来到外间的会客厅,“你还没说,她为什么不取走,是不是你失手了?”
    刘备顿住脚,回头瞪了我一眼,然后一手拿起遥控器,指向大屏幕。
    “就是这件。”
    我扭头望去,瞬间失声。
    什么蕾丝,长度足以从四楼坠到一楼的头纱,钻石,珍珠啊那些……统统没有。
    大屏幕上,只有一件丝绸质地的银白色礼服,简约大胆,服帖着假模特的每一寸线条,穿它的女人但凡有一点赘肉,或是胸部不够挺,臀部不够翘,都会被放大体现。
    能驾驭它的女人,必须是完美的。
    它或许不是一件人们观念中最梦幻的那种西式婚纱,但它绝对是最适合程一一的那一件。
    我说:“我想不出任何理由,程一一会拒绝它。女人能找到最适合自己,最能凸显自己优点的婚纱,就是天价也值得。”
    听到这话,刘备眼里的笑意一闪而过:“她不要,是有原因的。”
    “什么原因?”
    刘备又按了一下遥控器,关掉屏幕,说道:“在我的仓库里,有五分之一额婚纱没有人取走,它们的主人都是有原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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