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缇已经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抽抽噎噎的骂着三字经。
“不图什么,全凭我乐意。”
这句话直接促成了,第二天小缇递交辞呈后请我吃的那顿散伙饭,以及……客户交接。
☆、Chapter14
在我来这家公司上班之前,小缇是业务榜单上最后一名,连续半年只做了三场婚礼,新郎全都是李明朗,三次都以他逃婚告终。
逃婚归逃婚,公司兹当是《逃跑新娘》重播了,钱一分不能少,场地布置的材料也要回收,满打满算没有任何损失。
谁知这第四次改了戏码,改演《大闹天宫》了,别说材料不能回收,还得倒赔酒店一笔损失费,人家李明朗还不用负任何责任,因为他既没参与打架,也没唆使打架……
连续半年的精神刺激,再加上这最后一根沉重的稻草,终于压死了玻璃心的小缇,她泪奔走人,将这位名誉黑名单客户交到我手里。
说实话,交接就交接,又不是第一次和李明朗过招,我是一点都不担心。
再说,他刚搞了一出大戏,短时间内肯定不会再折腾。就算他再贱兮兮的拍我二十五万人民币,我也可以先和他约法三章签订一个保证协议。请他在帮广大有钱女青年有情人终成眷属之余,也保障一下一向与他合作无间的婚庆公司的利益,然后我再跟老板申请个回扣= =,不,应该说是感谢他保护公家财产的辛苦费……
当然,以上假设纯属我个人YY,总而言之我是觉得对付李明朗,我比小缇更有心得。
接下来那两天,日子并不算太难过。
程一一又推翻了我的策划案,我不但没有气馁,反而还改变了先前她是故意找茬儿的想法,并开始认真反思自己是不是真的了解她的喜好。
每天晚上拖着一身疲惫回到家里,还要冲一杯早上在小超市外领取的速溶咖啡试用装,打起精神研究对付渣男的大计。
眼瞅着庄胜宇就要“出差”回来了,我却理不出任何头绪,每当我试图预测他的下一步行为时,都会立刻觉得自己的想象力太过骨感。
这样的反复折腾的结果就是,无论我有多累,我都会在爬上床之前,把熬夜霜涂一层在脸上。
然后每天早上起来照镜子,对着那张有些容光焕发的脸,虚荣心忍不住小小的骄傲一把。
我没想到的是,就在庄胜宇“出差”归来的前一天,李明朗竟然约我出去见面,还是上次那家咖啡厅。
我说我不去,他说我不去会后悔。
我说后悔就后悔,他沉默良久回复道,愿意给我报销打车费,再管我一顿午饭。
并在我犹豫的同时,他又提到,其实庄胜宇是有软肋的。
可当我问他是什么软肋时,他却只字不提了……
= =你说,我怎能不去?
咖啡厅里,李明朗坐在老位子上,气定神闲的看着我一步步走近。
我每走一步,都有一种踏入陷阱的感觉,可是那张脸上却写满了“有种你跑啊”,顿时又激发了我的斗志。
我一坐下来就问:“庄胜宇到底有什么软肋?”
李明朗不理我,抬手叫来服务员,点了一杯爱尔兰咖啡。
我又重复了一遍问题,他看了我一眼:“你赶着投胎?”
“这事关我朋友的幸福,比投胎重要。”
对面传来一声轻笑,我忍不住剜了他一眼,他却笑意渐浓,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和缓:“先别着急,咱们先叙叙旧。”
我下意识的提高警觉:“咱们有什么可叙旧的?”
爱尔兰咖啡端上来了,李明朗将它推到我面前。
我说:“这里面有酒精,我不喝酒。”
李明朗的手一顿,进而又将咖啡端起来,送到自己嘴边:“可我怎么记得,你酒量很好?”
不就是因为上次我喝了两杯四百多欧元的红酒,被他扔在路边奚落了一通么?至于这么翻旧账么?
我别开脸不说话,他却从兜里掏出一张彩色照片,摊开在桌上。
那上面粗略估计得有二百多口子,正是我高中的毕业合影,我就站在右边第二排,顶着西瓜盖头。
然后我就看到,李明朗那骨骼分明的手指,敲了敲站在左边第三牌的一个高个子男生。
“这是我。这是你。咱们念过同一所高中。”
你说是就是?我的智商岂是这么好侮辱的?
我不禁拿小眼神瞄他:“所以呢?”
“毕业典礼之后,我们班几个男生和你们班几个女生出去联谊,你喝了三两白的,四杯啤的,还有半瓶红的……”
我立刻恍然大悟了:“哦!对对对,我记得,我记得,我还记得我吐了谁一身来着……”
他露出好看的笑容:“是我。”
“……”
一阵沉默后,我先开了口:“这就是你说的叙旧?”
他但笑不语。
我又问:“那现在算不算叙完旧了?”
他眨了眨眼。
我松了口气:“那现在可以聊庄胜宇的软肋了?”
李明朗一副很好说话的模样:“可以,但是在聊他之前,我想先通知你一件事。”
“什么事?”
“我恐怕……”他拿起咖啡又喝了一口。
我忍不住催促他:“恐怕……?”
“我恐怕,我又得结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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