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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乐一边吃着严肃送来的水果和酸奶,一边摇着周笑笑的肩膀羡慕嫉妒:“你这辈子的运气,都用在学长身上了!”
    周笑笑还开心应和呢,抱着玻璃碗里红彤彤的大樱桃,点头说:“对呀对呀!我幸运吧!”那小脸儿笑得,让陈乐放下水果就上去在她脸颊上小掐了一把,十八岁的脸蛋,手感倍儿好,超有弹性。
    但是周笑笑说笑归说笑,却也还是没有那么任性。明明严肃让她什么都不要管不要在意,只管她自己的兴趣,可她犹豫了整个假期,最后还是没有转专业,老老实实地重修而后琢磨着大二再加个第二专业好了。
    正好周笑笑大二起,严肃也要出国了,想约会都没办法。她空闲下来的大把时光,分给第二专业,也算是个温饱与兴趣的折中了吧。如果自己二专学得真的不错,那再考研试试。
    可惜呀,当年痛苦的时光真是分秒难捱。往常周笑笑被打工学业生活费压得脊梁都站不直的时候,从太阳未出打工到孤月高挂的时候,站得小腿发颤的时候,那真是,离下班哪怕只剩十分钟,都要咬着牙撑,一秒一秒地去数。
    可是幸福的时光有如流水,从寒假前确认关系的甜蜜到暑假中严肃留学远渡重洋,明明还有半年呢,怎么就在两人并肩坐在书桌前,牵手走在校园的日子里,一晃悠一天就过去了,再一晃悠,严肃已经一拖再拖,不得不启程了。
    暑假里严肃专程又回家了一趟陪陪父母,最后从B市的国际机场走。周笑笑委屈巴巴地去送行。
    严肃心疼又好笑,周笑笑一句话不说,不说舍不得,也不闹脾气,可是连手都不给他牵,拽着他的衣角,跟在他身后在机场里走来走去,好像一只已经眼睛湿漉漉,不说话却又招人疼的小鹿,满脸写着“我很懂事,可是我不高兴”。
    等两箱行李都托运了,机票也check in了,严肃终于腾出手来,把自己被小女友拽皱的衣角从她手里解救了出来,把周笑笑整个人拥进怀里,蹭蹭她的头顶,叮嘱她:“自己一个人在国内,要好好照顾自己,多锻炼,吃饭别省钱,家就交给你了,嗯?”
    周笑笑手里揪着她专属的毛绒绒猫咪钥匙,把脸埋在严肃怀里不肯抬头,闷声闷气地别扭道:“你家干嘛交给我。”
    严肃被周笑笑逗出浅浅的笑来,摸摸她的脑袋:“我们的家。交给你了。厨房可别烧毁了。”
    埋在他怀里不肯抬头的周笑笑终于抬头了,眼眶红彤彤的,嘴巴还微微嘟着,反驳道:“我什么时候烧毁厨房了?我厨艺最好了!”
    看着小丫头染红的眼角,嫣红的唇色,严肃按奈不住分别在即焦躁又不舍的心情,紧紧扣住她吻了下去。公共场合又怎样,国际机场里,难舍难分的男男女女,眼里根本没有别人,再正常也不过了。
    把肺里最后的一丝空气也压榨出去,也不能缓解热恋小情侣即将时差三年的痛苦。严肃抵着周笑笑的唇,揽着她的腰,想把她扣进胸腔里,装进口袋里,嵌进肋骨里,随身带出国去。
    抱得太紧了,一丝空隙都没有。周笑笑被勒得有点痛,又不想喊痛,听着严肃外套口袋里的手机每隔十分钟,五分钟,不断地重复响起,知道这是他该走了的信号弹在不断逼近。
    最后还是她主动去推严肃的胸口:“快走吧,要来不及了。”说话的声音里还带着鼻音,目光垂落,不肯往上抬,沾染着水光的长长睫毛一颤一颤的。
    真的时间快要不够了,严肃深吸一口气,狠狠心,转身去安检口。
    可是给入口处安保人员检查的机票都递了一半了,他转身又跑回来了,使劲给周笑笑一个抱抱,告别吻轻轻落在她唇上,低声承诺道:“等我回来,笑笑。”
    再次跑去安检口,严肃再没敢转身,没敢回头看周笑笑那快哭的表情。
    可等到严肃的人影真的消失在视线里了,周笑笑那一直含在眼里要落未落的眼泪,就大颗大颗地滑落了下来。她吸吸鼻子,心想,周笑笑啊,真是的,不就三年吗?过去十八年,没有男朋友,你不也活得好好的吗?真是的,没出息!哭有什么用啊!
    如此重复叮嘱自己四五次,就收住了眼泪,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一个人踏上了机场快线的返程之路。
    越洋航班,在椅背屏幕上的航线图里,一格一格,飞往那个与中国拥有最长时差的国家。十几个小时的航程,憋屈到令人肩颈脊背腰腿,哪儿哪儿都难受,可对严肃而言,哪儿都没有心难受。
    严肃坐在靠近舷窗的座位上,盯着机翼穿越云层,盯着陆地逐渐清晰。他给这段行程准备的书,一本也没有读进去,看向书,看向天,看向云,看向地,都是周笑笑的身影在摇晃。
    闭上眼想休息,那就在脑海里浮现。
    心情糟透了。恨不能时光真如梭,真如白驹过隙,一晃眼就是三年后,不需要经历这三年苦读,不需要经历这三年分离。
    航班终要落地,精神状态不太好的严肃开机,给家里报平安,提起精神洗个冷水脸,假装在飞机上睡了一觉,和周笑笑通视频电话。看着周笑笑的笑脸和声音在手机上出现,郁闷了一路的严肃终于心情好了些,叮嘱她赶紧去睡觉,自己也准备入关了。
    航班准点,顺利过关,严肃提前约好了认识的学长前来接机,未料到,来接机的却是两个人。严肃以为是学长的女朋友,对方却爽朗笑着熟稔地招呼道:“严肃,真不记得我了吗?我是黄舒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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