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绯绯点点头。关于初恋再见她可说不出恭喜的话,小说里或许有再见之后男主更帅,女主更美,男主镀金,女主漂白,然后再谱幸福像花儿一样的美好续曲。可是现实生活中,初恋再见面多半是不堪回首,说不定满脸是坑、一脸是痘,外加二等残废、人格颓废,瞬间就将以往美好的回忆一并抹煞。
阿KEN疑惑了:“罗密欧?梁山伯?我只知道前者跟朱丽叶殉情,后者跟祝英台化蝶,他们不同国家、不同年代、不同文化背景、不同种族、不同语言,莫非考古界已经对这段历史研究上了?”
朴羊羊蒙住了:“不不不,你说那是前传,这是作者续写的后传,一个斯文一个腹黑,绝对攻受相配。我说你还混咱文化圈呢,连落攻、凉受都不了。”
阿KEN完全愣住,明绯绯想他也该愣住,话说这书中的落米欧出生于文化复苏期,整天被折磨于家族恩仇中,已经腻歪了好一阵子。哪知道毒药一服下后,恰好穿了且遇到没化蝶成功的凉大伯,大伯不愧才子,精通英文,并在第一时间充当了落米欧的导游。两人一见如故,惺惺相惜,相谈之下得出女人乃穿肠毒药的结论。于是,两人便结伴一起游遍了大江明川,最终于泰山绝顶拜了把子。
朴羊羊围着阿KEN转了一圈,嗞嗞有声:“受者细腰窄跨,攻者宽肩窄腰。你离万能攻还差点,算是受气型的,不过咱们危总那绝对是总攻级别。”
明绯绯听得一身冷汗,突然觉得若是再听下去便会患上新婚恐惧症,可就在她迈开脚步准备脱离战场的时候,一道手臂揽了过来。耳边那低沉慢悠悠的嗓音,不但成功打住了朴羊羊的论点,还使得明绯绯脑中顿时浮现昨晚总攻的宽肩窄腰。
“不早了,再不上去要迟到了。”
语出关怀绝对是个好上司,可是勾肩搭背,外加利用空气流动戏弄她的耳廓,就有骚扰的嫌疑了。
明绯绯往旁边侧了侧身,躲过了肩膀的压力与耳朵的燥热,那手又往她秀发上抚来,语气宠溺:“这里风大,小心着凉。我先上去了。”
于是,当总攻强悍而有力的背影渐渐远去,在场三人顿时石化,而她的右眼也终于消停。
明绯绯的预感一向比生理钟还准,尤其是当公司小喇叭二人组一同目睹了危总的温柔之后,一前一后的登堂入室逼问就是一定的。
所以当阿KEN先一步敲响了她办公室的门,她便给了如下答复:“如果你是以朋友的身份问我,那么时间不对、地点不对、身份也不对。如果你是以下属的身份问我,你走错了门、问错了人、也提错了问题。所以,无可奉告。”
不过对于这件事,态度比较怪的还属朴羊羊。她一脸神秘走进明绯绯的办公室,就开始自说自话:“以咱俩的关系,如果你跟危总真有什么是不会瞒我的。上司关怀下属,员工马力开足,业绩就蒸蒸日上,所以危总的举动我能理解。”
突然她话锋一转,语气仿若憋气:“不知道你发现没有,危总来了以后对我是特别关怀。尤其今早他看我的那一眼很特别,有点伤感、有点惆怅,我想他一定是曾经受过伤。所以我发愁啊,若是他真对我提出啥不合理的要求,我是答应还是不答应呢……哎,这种感受我想你懂不了。”
其实,明绯绯很想说:“羊羊,你看错危成了。他要是有了想法,绝对是不用嘴直接动手的。”不过她转念一想,既然他温柔上司形象已经深入人心,那么身为太太跟下属也有义务帮他保持,于是她选择了沉默。
朴羊羊走后,明绯绯开始慎重考虑身为太太的义务跟责任。不管是古装片还是现代片,新婚之后婆家、娘家都要走一遍。婆婆就在楼上,暂时不着急。至于娘家……丑媳妇总是要见公婆的,更何况危成不丑,并且具备了一切丈母娘看女婿家世、人品、不动产,三条越看越满意的条件。所以在见面之前,她有必要对他们认识的经过先杜撰一番。
老妈那里一切好说,只要不比狗血剧还离谱,便在她的接受范围内。可是老爸身为人民教师多年,积累了大量的人生经验,深谙在考场之上分析种种心虚面孔,例无虚发。他那双充满智慧的眼总是淡淡隐藏在镜片之后,让人分不清是反光还是闪光,以至于老妈与之相处多年,都对此人了解的不太透彻。所以,对于他俩的认识经过伪造版,一定要本着打草稿、查错漏,再倒背如流的原则。
可是正当明绯绯提笔却忘字的时候,婆婆来电了:“明经理,上来一下。”
明绯绯叹了口气,强打起精神走进电梯,脑中顿时浮现丑媳妇给婆婆端茶递水、捶背洗脚的画面,这类剧情的共通性都在于恶婆婆+受气媳妇。好在时美仑很知性、很时尚、很理智,所以她相信以后绝不会发生婚庆现场家长读稿、新人被恶搞的戏码。
而时美仑很有钱、很端庄、很大雅,所以她们之间也不需要为了一块几毛酱油钱,或是房子谁首付的问题互相算计。而在面对这种不按照常理的婆媳关系,明绯绯有点伤感、有点惆怅。不为钱、不为琐事,看来她们需要文艺的交流。
此时,窗外阳光灿烂,窗内冷风阵阵。
明绯绯说服自己这只不过是冷气所致,而不是出于对面的人气场太强,更不是出于由于身份的改变,而激发出的心理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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