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体来说整间屋子就只有厨房是干净的,或者应该说只有厨房是空旷的能下脚儿的。如果忽略不计上面的灰尘的话,整体布局很合理,光线很明亮,因为没炉灶、没冰箱、没烤箱、没锋利的厨刀,碗筷就只有一副,还被泡在洗手池里,上面漂浮着油渍状浮萍。
危成抬手打开柜橱,赫然又是一片黑的、白的、红的、绿的,各种牌子、各种口味。
明绯绯咧嘴一乐:“今晚咱们就吃小鸡炖蘑菇的吧,这是老康家味道最赞的。”
说起吃泡面,明绯绯很骄傲。
不用火不用灶,微波炉把它造。
危成脸色微变,自我崇拜的明绯绯继续献宝:“不过香菇炖鸡也不错,有菇有鸡,雅俗共赏!”
危成似笑非笑的往门边一靠:“绯绯。”
明绯绯不自在的又红了脸:“干嘛!”
“咱们得谈谈。”
其实明绯绯此时也想找危成深谈恳谈慢慢地谈,不过很显然他俩的论点不同。最起码在她这边目前正处于很难开口、很难用语言表达的境地,而他似乎已经打好了草稿。
于是新婚的小两口坐在沙发上面对面的开展严肃的话题:
危成:“绯绯,明天开始,跟我回家住。”
明绯绯点点头,出嫁后从夫、单身到贵族、公寓换别墅,合情合理。
危成:“生活上的琐事不用操心,家里有佣人。”
明绯绯乐了,离家前使唤老妈,离家后使唤自己,嫁了人使唤别人,她不得不说这是质的跨越。
危成:“想吃什么,家里也有厨师。”
明绯绯双眼放光,老妈、泡面、厨师,这绝对是小康到大道了。
明绯绯乐呵的眯着眼:“那咱们赶紧收拾吧!”
危成浅笑:“我想不用了,你人过去就行了。”
明绯绯微愣。
危成突然问道:“绯绯……你怕蟑螂吗?”
明绯绯咽了下口水,使劲的摇头。
对于这个被我国分为十八科六十属二百四十种的虫子,她深有研究、长期为伍,并可在第一时间准确的认出对方。于是就从惊吓的怕,转变到如今麻木的怕。
危成继续笑:“那就好。”
他望着她身后的沙发扶手上,那只趴了已经有一会儿了,且被她养的肥肥大大的小强,正爽朗的忽闪着翅膀。
看那小模样儿,它似乎很满意现在的状态。这沙发很柔软,适合趴卧;颜色很深,适合隐藏;照射进来的阳光正好避开了那一块儿,适合乘凉;而且他们的话题也很有营养,适合聆听。
毫无所觉的明绯绯蹙了蹙眉:“其实有件事儿,我也想跟你谈谈的。呃……其实,羊羊总说男人要看薪水、家世、不动产,而女人都希望被钱砸死、被小开盯死、被房产证压死。所以我很幸运,能有人老公砸死、盯死、压死我哈哈!”
说到这,明绯绯敏感的注意到危成眼中跳动着不明火焰,立刻意识到自己好像将话题转移的过分挑逗大胆了,于是她连忙改口:“咳咳,不是……我是说,总之我很幸福,拆字来说幸就是钱加房,福就是有田有地,总之一切都很圆满,很强大!可是……要不咱先保密咱俩的关系吧!”
危成愣了一下,显然没反应过来从房子、钱、幸福,是怎么到保密工作的。
明绯绯连忙接口:“我……我没别的意思……但是你总要给我点时间适应吧。你看我好不容易坐到了经理的位子,本来是朝中无人、朝外无援,全靠个人魅力。要是突然……哎呀!大家还指不定怎么议论呢……”
危成不语,眉毛跳得老高。
明绯绯诚恳的继续道:“我不是怕人家议论我啊,我是怕人家说你嘛……万一你要是被传成贪图女色,呃……给老婆机会上位的昏庸太子爷,这影响得得多差啊!你看李治、李隆基这祖孙俩,老的抢后妈被说迷母爱、败宗族的,小的抢媳妇儿被说好幼齿、败江山的。梁歪了风评就差了,家族到国家,多深刻的历史教训啊!可见贪图女色是万恶之手。你……你……你……倒是说话啊!”
危成神情严肃:“的确是。可见长辈跟晚辈都不能觊觎。”
说着,他直接从裤兜里掏出一枚戒指。戒指很素净,没有任何石头类的装饰,但是雕工精细,看新旧应该是古董级别了。
危成拉过明绯绯的手,往无名指上套去。
在明绯绯经历了一连串的第一次之后,一直到现在,又第一次见到了古董戒指,并第一次的被古董戒指套了。
可是……浪漫的一连串第一次后总有个现实面的问题。
好比说明爸晚上要吃牛肉炖土豆,明妈口上“恩”了。可到了当晚,明家的餐桌上却出现了麻婆豆腐、清炒荷兰豆跟牛蹄筋。
于是明爸眼中惊讶了,语气指责了:“我的牛肉炖土豆呢?”
明妈愣住了,年纪大了再加上结婚时间长了,已经习惯将另一半的话当耳旁风了,所以明妈只勉强的记着“豆”跟“牛”了。
明妈要面子的也不想承认是自己记性不好了。
所以,明妈发狠了:“吃吃吃,就知道吃。我又忙居委会又忙做饭!你还事儿事儿的,赶明儿个自己做!”
……
可是明绯绯万分想不到,老爸老妈磨合几十年,才出现的耳边风与观点歧义问题,她跟危成结婚不到两小时就产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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