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如是的话真是听得宁橙心惊肉战,宁橙从来没想过这些,就像她从来不认为所有男人都会像于本生一样,比如邵承。但是现在秦如是将话一撂,等于是强迫宁橙提前面对十年、二十年以后的危机,还没学会走路先去学跑步,经验尚浅的宁橙怎能和千帆过尽曾经沧海难为水的秦如是媲美。
这会儿,不光是宁橙心慌,连一旁隐约能听到三言两语的邵承也越发不是滋味儿,索性抢先一步抽走了宁橙手里的电话,当即挂断。
邵承沉声呼出一口气,靠在床头,一双眼愤怒的瞪着天花板:“这种朋友不会教你好,只会教你如何防着自己最亲密的人,以后还是少来往。”
“她只是婚姻出现危机需要别人听她倾诉,你多心了。”宁橙还来不及计较他的蛮横行为,如此说道。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不管是不是我多心,还是保持距离吧。”
宁橙顿了几秒钟,声音也沉了几分:“我的事你能不能少管?”
“我是你丈夫,我管不得?”
“那过去这两年你管过我几次?我还不是什么都靠自己?”
邵承被噎了个正着,张口欲言,不防手机又响了,宁橙眼疾手快的了过来,并不忘对他说:“我就说几句,你别太过分!”
电话一接通,宁橙连忙道歉,秦如是那边却说:“没事,忘了告诉你个正事,我已经想好了怎么处理手里这些照片,我不会让他们好过的,我咽不下这口窝囊气,绝不会因为他们断了往来就不记前嫌……”
秦如是话还没说完,邵承的声音就插了进来:“够了。”
手机再度被他抢走,宁橙惊喘一声,见到通话已经被他切断,叫道:“不行,快打回去,我觉得要出事!”
“能出什么事?”
“她……好像要对付筱萌。”
宁橙也不知道从何说起始末,只好快速解释:“这个人是我们公司于总的太太,筱萌和于总……总之有些千丝万缕的关系,还被人掌握了证据,我怕于总的太太会用这些证据对付筱萌,筱萌不是她的对手,再说她也和于总分手了,肯定是想和曲烨好好过日子的,没必要再……”
“行了,这件事点到为止。”
邵承顺手关了机,把有些激动的宁橙压回床铺里,额头抵着额头,轻声说:“咱们别再为了外人吵架好么,为了筱萌,为了曲烨,为了筱叔叔、阿姨,咱们吵了多少回了?就不能为自己考虑一次?听我的,这趟浑水你别蹚了,筱萌的路不能总靠别人替她铺平,她自己种下什么果就该她自己受,咱们能为她挡多少次?要是没有咱们,她自己就过不下去了?”
“可是……”
“别可是了,就当这个人没存在过,我是不想再管她了,你也差不多该收了。这次要不是她,你也不会挨那一刀。”
邵承声音越发低沉,含着懊悔和愧疚,慢慢压低身子,轻啄她的耳垂、颈子、锁骨、胸口,最后隔着睡衣吻着她愈合不久的刀口,呼吸浓重:“都是我不好,我不该让你一个人面对这么多问题,我以前没想到当我的妻子还要处理这么多无关紧要的事,以后不会有,所有事都交给我,你需要休息。”
宁橙轻叹:“你说的倒轻松,可是我已经在里面了,只要是和你有关的,我怎么可能冷眼旁观不管不顾?既然我是你的妻子,就难以袖手旁观。”
这句话就像遭受重击后横插进内脏的肋骨,邵承听着胸口一阵抽搐,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之间会变成这样。以往都是他在无意间造成对宁橙的伤害,宁橙步步退让直到终于累计太多怨愤火山爆发一次,那样的宁橙就算残忍,最终也会软化。
可是现在,也不知道是宁橙升华成了死火山,还是她的承受能力越来越深,原本该爆发的事却不爆发,反而令邵承心里没了底,这种感觉就像是将小猫逼近死角的洋洋得意猎豹,却突然被猫反扑抓出一道血口,令他不敢再小觑这个看似弱小却蕴含着爆发力的女人。
“你说你想给我买房子、车子,还有保险,想让我衣食无忧,提前进入退休状态,你只是把我当你的宠物。”
宁橙这时的补充等同迎头痛击,声音依旧轻如棉絮,却不着痕迹的让邵承心中一恸。
他说:“我为你在外面奔波,累了就乖乖回到你身边,只要你对我笑笑我就觉得值得,其实是我想当你的宠物。”
“是么,是这样么?”
“不是么?”
邵承抬头含住她的话尾,成功结束了关于“谁宠谁”和“谁向谁邀宠”的话题,就当他们是彼此的宠物好了,受伤了也好互相舔舐伤口。
已婚男人的心里话01
大多数女人都要走入一座城,少数女人还要经历入城、出城、再入城的过程,或者永远兵临城下连城门都没踏入过。宁橙和筱萌属于前者,目前已经走入了一座城,将来会不会弃城投降改换城池,此时是说不准的。
四年前,她们摆脱了城外眺望的状态,一转眼已经坐守城中。只是她们的两座城因她们而时常严阵以待,有时还冰火相容,就如同宁橙在养病期间曾因筱萌的是是非非和邵承意见不合一样,筱萌也因为同样的原因和曲烨在家中大眼瞪小眼。
这样的境遇有些可笑——前些年总是邵承更紧张筱萌,如今他已放手,宁橙却拿的起放不下了;同样,以往对宁橙颇为在意的曲烨如今对她只字不提,筱萌却还将她挂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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