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橙别开脸,却别不开脸上的燥热:“请你注意点场合,先生。”
邵承刚要反击,电话又响了,只好比划个手势,走到一旁。
宁橙趁机离开,漫无目的的转着。
说是漫无目的,其实也只是一种借口,宁橙走走停停,总会被被照片抓住的瞬间吸引住。就好比说她和明明,她从不知道明明可以笑的那样开怀,可能自从她死于肺水肿后,宁橙对她的记忆便只停留在爱情和被骗上了。又比方说筱萌,或是一些她不认识的女孩儿们,还有那些曾经和曲烨“在一起”过的女主角们,她也从不知道她们有这样美的瞬间。她们的美是多样的,而并非是顶着浓妆优雅的对着镜头便是美。她们或笑或闹,甚至有的面部扭曲,却都能在瞬间抓住看客的眼球,生动而具体。
宁橙不得不承认,曲烨很善于发现各种女性的优点,还懂得运用技巧把它们记录下来,他的确是个天才,还是广大女性的理解者和知音。
不知过了多久,邵承发来了一条短信:“你在哪儿?”
她说:“你猜?”
“站住别动,等我找到你。”
“你觉得可能么?”宁橙又换了一个地方,站在一面墙后,紧张的左右观望。
“那好吧,你可以移动,看我怎么找到你。”
“除非你在我身上安了定位系统。”
“我就是定位系统。”
宁橙没再回复,她不信自己会被找到,于是换位的速度更加快了。
但出乎意料的是,邵承并没有找到她,而是她找到了邵承,或者说是她主动送上了门。
她必须得承认,当时她是难以离开的,因为邵承正站在右边展馆的巨幅照片前,照片里是似笑非笑的筱萌,妩媚多姿,好似只是为了诱惑着摄影师的感官而笑,却令所有看客都怦然心动,是很容易就会引发爱情的那种骚动。
那幅照片面前,占了很多人,都是男人,这足以说明一切。
当然,今天来的大多数都是男人,还有一些对曲烨感兴趣的女人,和照片里德女主角们。这就像是一场别开生面的大型晚会,各种的人,各种的面貌,五花八门,云集于此,有抱着看新锐摄影师笑话的,有来以美会美的,还有希望和曲烨旧情复炽的,但是任谁都看得出来筱萌才是这场摄影展的女主人,而且毫无疑问她名花有主,因为她总是寸步不离的跟着曲烨,或者是不放过任何机会的将曲烨介绍给各型各色的人物,所以在外人的眼中,筱萌和邵承可能是不相识的。
不过这些都不关宁橙的事,除了邵承的言行。
邵承和那些男人一样,驻足在筱萌的照片前,她也不得不凑过去,哪怕用“好奇心”当借口。
“她真美,不是么?”宁橙小声说,幸好邵承离那些人还有几步距离,他们的声音还不至于盖过其他人的。
“她一直都很美。”
宁橙牵强的笑笑:“和这样的美女分手,不可惜么?”
话音一落,宁橙就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这种吃醋拈酸的口吻真是要不得,最起码不该以她现在的身份去诠释,她开始贪心了。
邵承拉住她的手,她象征式的挣了两下没挣开,于是被他拉着向左走了两步,腰部又被他轻轻托起,令她可以轻松的踮着脚尖,透过前面几个人的肩膀交错的缝隙里,看清庐山真面目。
在筱萌的巨幅照片下竟然还有一张尺寸迷你的作品,那上面有个正在专心哭泣的女孩儿,她紧紧抿着嘴,脖子上的筋也绷得很紧,任何人都不能否认她正处于极度伤心的心境里,她没有看向镜头,却很轻易的牵引住看客的情绪。
这个女孩儿就是几年前的宁橙。
邵承搂着几年后的她离开了左边的展馆,向中间错落分割的一个个小展馆走去,边走边问那张照片的由来。
宁橙说,那天是接到明明死讯的日子,在曲烨偷拍之后她曾要求过删除照片,但是却在看到成品后打消了念头,为了纪念明明,也为了纪念她失去了明明。
然而曲烨却说:“这张照片不能叫‘失去’,要叫‘得到’。”
宁橙不解,曲烨又解释:“因为明明,你得到了‘心痛’。能找到一个可以让自己心痛的人很难,你比很多人都幸运。”
听到这里,邵承说:“要是每个人都能时刻想着自己得到了什么,而不是失去了什么,那么会快乐很多。”
“知足常乐。你做得到么?”宁橙反问。
“做不到,我做不到。”
邵承停下脚步,侧首对她微笑,视线却不巧略过她身后不远处的角落,愣住。
宁橙也下意识回过头去,和他一样,顿在当下。
角落里有一对男女正在激烈的拥吻,还是他们的熟人,摄影展的男、女主角——他们成功的成为摄影展上最妖艳的一道风景,虽然隐秘,却变相的彰显了高调。
邵承最先反应过来,拉着宁橙退开,他们成功的画下配角戏的终场。
然而宁橙回身的前一秒,却分明看到早已入情的曲烨半挑开了眼,望着他们的方向。
我不在乎你的不在乎 05
一吻即罢,筱萌两手捧着脸平复心情,躲在曲烨身后掏出随身携带的小镜子照了照,又简单补了妆,这才推了推曲烨的腰。
“没人看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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