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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他是卖票的。”筱萌说。
    宁橙愣了:“卖票的?”
    “是啊,卖游乐园的票,卖公共汽车的票,卖黄牛票,最近在卖电影票。”
    宁橙忽然觉得有些荒唐,半信半疑地看着筱萌。
    筱萌却笑得极其自然:“下次我请你看电影,他能给咱们优惠价。”
    下了班,筱萌拉着宁橙有说有笑的离开公司,经过方艳的办公桌时,宁橙强烈的感受到方艳敌视的眼神,背后突然窜起一片鸡皮疙瘩。出了公司大门,宁橙才松了口气,仰头看了看天,正想对筱萌道别,却被筱萌抓住了胳膊,一路拽到路口处停靠的灰色私家车前。
    贴了膜的黑色车窗摇了下来,邵承戴着墨镜,遮住了那双浅褐色的眼睛,他对她们笑笑,然后下车替她们打开后座的门。
    筱萌率先坐了进去,对宁橙招手。
    宁橙有丝尴尬:“我就不进去了,我坐地铁回家。”
    邵承侧身,宽阔的肩膀正挡住宁橙右侧的一半视线,他一手搭在车门上,一手将墨镜拉低到鼻尖的位置,半真半假道:“中午那个找你麻烦的同事就在后面,你确定不用我们送你么?”
    宁橙眼皮一跳,快速坐进车里,透过后座和车身之间的缝隙看向前面,果然看到方艳。
    车开出去几十米,筱萌突然道:“宁橙你家住哪儿?”但还没等宁橙回答,筱萌又向前倾着身子:“要不你先请我们吃饭吧。”
    邵承从后照镜里看了一眼两人,宁橙好似并不情愿,筱萌则歪着头,他说:“我晚上还要见个客户,先送你们回去。”
    筱萌“哦”了一声,又回头看着宁橙:“宁橙,那咱俩自己吃吧?”
    宁橙匆忙的看了一眼后照镜里邵承的脸,对筱萌笑笑:“恐怕不行,下次吧,我得赶紧回家,我答应了爸妈一起吃饭。”
    筱萌无比失落的跌坐回座椅:“那你明天还会来上班么?我一个人对付不了那些资料,你能不能多帮我几天,直到你找到新的工作,我还可以帮你在网上投递简历,好吗?”
    “哦,当然可以。”
    筱萌又恢复了笑容:“太好了,那咱们中午可以一起吃饭,咱们两个人,不怕那个方艳!”
    宁橙一边笑一边下意识地再次看向后照镜,正对上邵承的笑容,她想她突然明白为什么自己会一次又一次的答应筱萌请求了,她是个让人说不出“不”的女生。
    快到宁橙家的时候,筱萌睡着了,手里还抓着宁橙的手机,手机里开着“对对碰”,宁橙专注的看着路,说:“就停在前面路口吧。”
    “你住这里?”邵承将车停稳。
    “我家在下一个路口,不过前面不好走车。”
    宁橙下了车,绕过车头走到驾驶座旁,微微弯腰,说道:“谢谢您,邵先生。”
    邵承突然抓住她的手拉了一把:“小心!”
    一辆自行车正从宁橙身后急促驶过,车主还回头比了一下中指:“靠!别挡着路!”
    宁橙惊魂未定的喘了口气,身体还紧贴着车身,顿了两秒钟才发现邵承还握着她的手。
    邵承拉下墨镜,翻过她的手肘看了一眼,然后回身的同时伸长手臂打开车载储物柜,宁橙连忙将手垂下,这才觉得手肘又疼又刺。
    邵承再回过头的时候,手里多了一包创口贴,印着皮卡丘卡通图案的创口贴:“给,筱萌上回落下的,我一个男人用不着这个。”
    宁橙接过:“哦,谢谢,邵……”
    “叫我邵承行了。”浅褐色的眼睛微微眯起,迎着光,清晰地映出一道剪影。
    宁橙低头笑笑,脸上发热,又看向后座,可惜隔着黑色的膜什么都看不见,于是再次对邵承道谢,便急忙拐进了路口,心口跳得飞快,令她一路都在默念:“冲动是魔鬼,男人是祸水。”
    回了家,宁橙摘掉隐形眼镜,快速洗了个澡,换上睡衣,又贴上创口贴,这才觉得松了口气。
    冰箱里只有几根黄瓜和一包挂面,她随便下了点面,食不知味的吃着,顺手打开电视。电视里正在演着不知名的泡沫剧,女主角得了绝症,刚接受了一次化疗,脸色苍白,身体虚弱,坐在轮椅上看着夕阳,男主角趴在椅背上,贴在她耳边规划着未来。
    宁橙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正想转台,座机电话突然想起,这部电话很少有人打,父母和朋友多半会打她的手机。
    宁母在电话那头数落着:“你手机落在朋友那儿了吧?不是妈说你,你这个丢散落四地毛病到底什么时候能改改啊,叫你回家跟我和你爸一起住,你非要自己住,一个人在外面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东西还老乱丢……”
    宁橙这才想起手机仿佛在筱萌手里。
    “你朋友刚才给家里打电话了,我告诉他你那边的地址了,还把你的座机电话留给人家了,他说一会儿就给你送回去。”
    “哦,谢谢妈。”宁橙生疏的道了谢。
    “母女俩说什么谢……你怎么交了男朋友也不和家里说一声,难怪你要搬出去住。”
    宁橙一愣:“什么男朋友?”
    “你可不要告诉我,给你送电话的男的是普通朋友。”
    一个女人的电话落在一个男人的车上,这事要是发生在别人身上,宁橙也不信他们是清白的。可宁橙实在不想多解释什么,尤其是对一年到头都说不上几句话的宁母,她们母女之间很少聊得深入,话题永远点到即止在最安全的范围里,好似从宁母改嫁后就一直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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