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安的想,没有被扔出来的人就是还活着的人,于是又暗暗数了十个数,便顺着小路潜到喜堂边,透过窗户一看,正见到师然立在当间。
他手中的剑滴着别人的血,乌黑的发遮住了部分表情,但依然无法遮挡住那冰冷刺骨的气场,可见心上人就是心上人,不管遇到什么情况他都是让你第一眼就能看到的人。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向喜堂内的一角,心里蓦然一震,连想都来不及想,脚下已经奔跑起来,很快冲了进去。
在距离师然五步远的地方,我停了下来,清晰的望见师然眼中的难过,接着又看向跌坐在旁的别云辛,以及倒在莫媛怀里的别云州。
我这才明白,别云州之所以没有被扔出去,那是因为杀死他的人已经被先一步扔出去了。
悲剧最可怕的地方不是夺取什么人的生命,而是在夺取生命的同时也给活着的人造成终生难以磨灭的灰暗记忆。就好像别云州的死去,会影响到在场的每一个人。这样的预感来的这样急促,你明明预感了,却不能阻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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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编辑通知我该v了,于是要v了,下章开始,规矩照旧,俺们就不多废话了。。。默默退下
卷二 云州篇 〇八
别云州已经咽下了最后一口气,他是被谁杀死,死前说过什么话,做过什么事,我全没参与到,直到事后问过师然,他一五一十的对我讲述以后,我听的哭了,庆幸自己并未亲眼目睹,也遗憾自己不能参与见证。
过程是这样的——
当时别云州和莫媛正在拜堂,厅内只有师然、喜官和三五个侍从。因为这是一场虚假的婚礼,所以越少人知道越好,没有宴客,没有铺张,只有简单的仪式和略显凄凉的气氛。师然作为这场婚礼的见证人也是有一定道理的,他是城管,一言九鼎,说出的话自然有信服力,所以只要师然对外说别云辛娶了妻子,妻子却不幸病逝,相信外人的注意力也只会集中在别云辛怎么这么倒霉和她是得什么病死的,而不是别云辛到底娶没娶妻子。
当喜官喊道“夫妻交拜”时,蒙着盖头的莫媛顿住了身子,颤悠悠的声音透出来:“你,不是别云辛,你是谁?”
气氛一下子僵住了,喜官看看师然,插不上话,却听那新郎轻叹了口气,回了她:“你也不是胭脂,我自然也不会是大哥。”
莫媛抖着指尖扯下盖头,精致的妆容承托出一张美艳绝伦的脸,她木着脸,好似从不认识那人一般:“为什么你会知道?”红盖头顺着她的指尖落到地上:“为什么我只是想圆自己的心愿,你也不愿成全。”
别云州皱着眉上前,一把扯住她的腕子:“圆了你的心愿。你的心愿就是给我戴绿帽子,睡着了也要叫着我大哥的名字,连他成亲也要李代桃僵,这就是你的心愿,有哪个丈夫会成全妻子这样的心愿?”顿了顿,声音放得很轻:“除非他并不爱自己的妻子。”
莫媛一僵,好似用尽了全身力气憋出一句话:“你确实不爱我……你不是恨我入骨么?”
别云州低喃着:“原来你是这么想我的。”
莫媛张张嘴,脸上浮现怒气:“你以为我该怎么想你,你是如何对我的,我还能怎么想?”
通常来说,故事发展到这里势必要出现第三者搅局,这样才能抓住观众的眼球,让观众在心急火燎之际还要说上长篇大论的一堆解释和心理活动,以突显剧情确实很紧张。但这里要搅局的第三者并不是围观的师然、喜官或随从,因为师然正在琢磨别云辛和我的去处,而喜官和随从全都傻了。
当杀手们训练有素的杀进来时,喜堂中的各位谁也没有料想到,他们手无寸铁,穿着既拘束又喜庆,就站在喜堂的最中央,倘若杀进来的不是杀手,而是类似于天女散花那样的扫射暗器,相信他们都躲不了。因为在这样的良辰美景中,在这样守卫森严的云州城城府里,谁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冲进来的。
杀手们呼啸而来,随从们挡了几下就英勇牺牲,那些杀招再无阻拦,针对别云州而去。
别云州一推,将莫媛推出包围圈,莫媛又慌又乱的目睹这场厮杀,精神还没从方才的事里醒过来,就已经看到漫天血花飘在眼前。
师然很快加入战局,和别云州两人五五分账,很快就处理掉三分之一。
假如能再来一个高手,他们会轻松很多。可惜别云辛赶来的时候,别云州没能如虎添翼,却恰恰分了神,许是没料到别云辛这么快就醒了,目光下意识瞟向莫媛,莫媛也正在望着别云辛,这样的彼岸相望看在别云州眼里,也不知道是何滋味。
还活着的杀手们互相打了颜色,就趁这万分之一秒的分神,齐刷刷的向莫媛攻去。倘若大家都有先见之名便会知道这只是假动作,但大家都没有先见之明,所以大家都以为莫媛将要成为箭靶子。
别云州挡住攻势反击的同时,声东击西的钢刀已经从侧方逮着了空隙,一剑刺穿要害,并不用浪费多余的力气补上第二刀。
于是白光一闪,莫媛眼前一花,就听一道好似利器刺进肉里的声音响在耳边,睁开眼时,正撞进一臂之隔的别云州的眼里。
别云州倒在莫媛身前的那一刹那,一向冷淡且恪守仪态的莫媛头一次不顾仪态的冲了过去,只来得及撑住别云州的半个身子,随着他的重量一同跌坐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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