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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吗。”皇帝终于又开口,玩味的:“你那时候才知道?”
    程残阳道:“皇上恕罪,微臣是说,微臣是从那时候确信的。”
    “确信……”皇帝笑了笑:“这两个字用的好。程爱卿,你也不愿正面回答朕,那不如就让朕替你回答吧。”
    程残阳半低着头,双眼微微眯起。
    就听到皇帝的声音很轻地说道:“大概,是从你决定派宋夜光去西南道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吧。”
    博山炉里的那股烟气忽然扭动了一下,无形的轻烟,如同受了惊的一条虫,慌张散开。
    皇帝又补充了一句:“朕的意思是,你就算要护着宋夜光,天下九道,哪里去不得,你竟把她往那条艰难重重生死攸关的路上推,其实你不是要历练宋夜光,你是想让宋夜光当诱饵,来历练太子,因为你一早就料定了,——太子会为了宋夜光而出京,对不对?”
    程残阳没有回答。
    窸窸窣窣,袍袖摩擦发出细微响动。
    程残阳跪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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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68章 二更君
    皇帝的意思是, 太子跟宋皎之前的情分所系,豫王跟程残阳是几时知道的。
    在这个问题上,豫王几次错怪过宋皎, 有时候他以为他们两个已经有私情了, 但明明还没有到他自以为是的地步;到最后他觉着自己或许可以赢回宋皎,但偏偏又想错了。
    所以在皇帝问豫王的时候, 赵南瑭心中所想的,是从太子肯为了宋皎奋不顾身离京的那一刻,从宋皎告诉他,她心里有了喜欢的人的那一刻。
    那才是最明确的——是豫王所承认的, 他们两个“两情相悦”的开始。
    至于程残阳,起初他的回答,跟豫王心中所想不谋而合。
    但皇帝并不是个容易被蒙混过去的。
    程残阳自然不可能那么晚才知道, 事实上他早就安排好了每一步棋。
    从他把宋皎派出京的时候,他恐怕就已经预料到了太子定会前去西南。
    程残阳把太子的性格摸的透透的, 但他算错了最重要的一点。
    太子虽然冲动莽撞,强横霸道,做事不计后果。
    但太子真的要做起事来, 是不会叫人抓住真正致命的把柄的。
    正像是太子在跟皇帝争执中说过的那句话——倘若他真的不幸死在西南,那就是他没有当东宫的命,活该他死在那里。不怪任何人。
    赵仪瑄不仅仅敢于做事,最重要的是他也能担事。
    而且会把事情担的很好。
    其实程御史也没什么可失望的。
    就如皇帝所说,西南道这一趟, 是对宋皎的历练, 但也是对太子的历练。
    真金,才不怕烈焰。
    既然练出了真金,那他也是愿赌服输。
    缓缓地, 程残阳跪在地上:“皇上这话,实在是高估了微臣了。”
    皇帝垂眸望着地上那虽然跪着,却仍是一把风骨不改的御史大人:“是吗,朕可是从不敢低估爱卿啊。”
    程残阳心底冒出的,是方才在进午门的时候看到的宋皎。
    夜光,还是一如既往的对自己一片热忱,她不晓得在老师的手里,她几乎是一颗可以随时拿去冲锋陷阵的棋子,有时候甚至会有被牺牲的必要。
    就算在西南九死一生地回来,她的眸子,还是那么清澈如昔,看着他的时候,依旧满是敬爱。
    程残阳闭了闭双眼。
    当时给宋皎选定了西南的原因,本来只有程残阳心里清楚。
    但宋皎不蠢,她当然知道西南路途艰难,可既然是老师的吩咐,她就会义无反顾去做,甚至觉着老师的选择是最正确的,她只需要执行,而绝不会质疑。
    所以她甚至连一点迟疑都没有就答应下来,甚至满心感激。
    程残阳敛去眸中的那点不忍,静静地:“皇上恕罪,微臣的意思是,微臣从不敢妄自揣测圣意,至于对太子殿下,也是同理。太子殿下行事从来不按常理,微臣怎能把所有都算无遗策?如果说微臣在夜光南行的这条路上有什么私心,那也不过是……万中无一的机会罢了。”
    皇帝的唇角动了动:“是啊,这只有万种之一的机会,却给爱卿算中了。”
    在这件事上,皇帝跟程残阳都只能做到心知肚明。
    程残阳只负责把宋皎放出去,至于后续如何,太子怎么决断,去还是弃,终究还是太子自己拿主意,谁也不能左右。
    这也是程御史的狡狯之处,明明知道他的意图所在,却拿不住他的错。
    程残阳低着头:“微臣倒是有一事不解。”
    皇帝淡淡道:“何事。”
    程残阳道:“太子殿下贸然出京,事非等闲,虽有惊无险,但到底犯了大忌,皇上为何竟毫不怪责?”
    皇帝笑了笑:“朕是想质询爱卿的,爱卿反而倒是质问起朕来了。”
    程残阳道:“臣不敢,只是稍有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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