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跟太子,也依旧恨恶得明明白白,至少太子不会为了她生死不知甚至可能被废,而她仿佛悬在半空,幽魂一般岌岌可危。
宋皎抬手扶着额头,也挡住了自己流泪的双眼:“我求王爷,别再……做让自己难堪的事,王爷,一切都回不去了,我……我也有了真心喜欢的人,我喜欢的人……不是王爷。”
赵南瑭后退了一步。
他心中的恼恨已经退散了大半,但豫王却没有因此好受一点,因为宋皎把话说的这样明白,这简直比在他脸上狠狠地扇上几记耳光还要更叫他难过。
赵南瑭连再多说一个字的力气都没有了,他仅仅只看了宋皎一眼,然后就转过身去。
豫王向前走了一步,慢慢地快到门口的时候他听见身后宋皎道:“王爷……”
他的心突地跳了下,不切实际而天真的觉着,宋皎大概是改变了主意。
豫王没有回头,只是屏住呼吸,摆出一个站住了静听的样子。
宋皎的声音传来:“我家里……如何?”
豫王突然笑了。
他觉着自己真是可笑极了,竟会以为宋皎会心回意转,至少、会因为他而说几句话。
豫王缓缓地吁了口气:“昨日,宋家上下百余人,以及魏家相关人等,都已经羁押。”
虽然早就料到事情不妥,可听见豫王如此说,宋皎仍是觉着心头像是给人狠狠捶了一下。
她又有些不舒服,却强忍着不肯让自己再出声。
豫王说完之后,仿佛又停了停,这才往外出门去了。
原先等在外头的四喜已然不见,她虽然武功高,有胆识,但在这豫王府里要摆弄一个女孩儿,还不算很难。
关河的伤口已经处理过了,那峨眉刺需要把肉皮切开才能取出,剧痛让他的脸色变得极白,几度差点晕厥,此刻却仍是撑着在外等候命令。
曾公公站在另一边上,他不知道自己先前所做是对还是错,可却有一些心虚。
见豫王出来,关河先上前道:“王爷,那个丫头已经被关了起来。不过等她醒来的话只怕还会不消停。”
豫王不想理会这些,面无表情地往外去了。
关河迟疑片刻,便对曾公公道:“这里叫人好好地看着……在皇上的旨意来之前,千万别有任何差池。”
曾公公试探着问道:“欺君大罪,皇上该是不会留这宋皎的吧?”
他方才对宋皎可是极其无礼,自然不愿让宋皎有一线生机。
关河道:“按理说不会,但……谁也不该去揣测圣意。就算皇上有意要杀她,在最后的旨意来到之前她也还得活着,不然王爷也不好交差。”
曾公公先松了口气,又道:“可是我看王爷好像……”
关河淡淡道:“毕竟她曾跟着王爷的,王爷也不是那么铁石心肠,有一点顾惜是人之常情。”
曾公公点头,便唤了四个小太监进来,道:“好好地把人盯紧了,有任何风吹草动,便去禀告。”
这日到了晚间,小太监前去豫王的书房。
曾公公急忙走出来:“怎么?”
小太监道:“公公,那个……宋大人,已经一天没吃喝了。”
中午小太监其实来禀告过,曾公公不以为然,觉着一两顿不吃不算什么,反正饿不死人,等她真的饿了自然不用催。
如今听说又没吃,便啧了声:“这个宋皎,竟然还矫情起来了,她若饿死了自个儿倒好,省了事了。”
正嘀咕了这句,身后豫王淡淡地问:“何事。”
曾公公本想瞒下,但一想,王爷跟宋皎又不是和好如初了,何必避忌,于是入内说道:“殿下,那个宋皎她竟然不肯进食,简直是不知好歹。”
豫王眉峰微蹙,目光掠向曾公公。
曾公公微微瑟缩,正不敢再说,外头又有一名来到:“王爷,门上程御史夫人求见。”
赵南瑭微怔:“她来做什么……”正要说一声“不见”,突然又停了停:“传吧。”
不多时,颜文语被内侍领着来到了豫王书房,她这次来只带了两个贴身的丫鬟。
丫鬟们等在门外,颜文语入内行礼:“臣妾参见豫王殿下。”
豫王一转头,曾公公等便也退了下去。豫王问道:“夫人为何这时侯前来?”
颜文语道:“为了一个故人。”
豫王早知道她不是冲自己来的,微微扬首:“本王是奉皇上的旨意看管宋夜光的,夫人这般前来于理不合吧。”
颜文语道:“王爷若是怕担干系,无妨,我明日即刻进宫向皇上请罪,半点儿都跟王爷不相干。”
豫王一笑:“夫人请罪与否,跟本王看管人犯,可有任何关系么。”
颜文语看着他淡漠的脸色:“王爷真的一点儿旧情也不念。”
“本王跟夫人仿佛没有什么旧情。”
“臣妾说的是夜光跟王爷。”
豫王仿佛觉着有人往心头插了一刀:“哦?夫人觉着本王跟宋夜光有旧情么?本王怎么不知道。”
颜文语道:“王爷真的不知道?”
豫王看向她:“本王该知道么?”
“臣妾以为王爷确实该知道,当初在颜府里的那件事,如果夜光跟王爷无情,她怎么肯明知死罪,却仍是挺身而出替了王爷?假如是我,我是绝不会做这种傻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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