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着手一松,腿一抬,竟把宋皎放开。
宋皎定了定神,从椅子上站起来:“你说,你今日出现在永州,是豫王殿下的命令?”
艳离君道:“这是当然了。不然我哪里有这样大的胆子。”
“如果,是豫王殿下的意思,你就该、早点告诉我,就不必生出很多误会了。”宋皎一边说着,脚下迈步,“你告诉我,兴许我还会……帮着你们……”
“是么?”艳离君仍是笑吟吟地。
“当然,我……”宋皎已经挪到了桌子另一边,此刻用力将桌子掀起:“快来人!”
她大声叫道,转身向着门口跑去。
身后一声笑,宋皎只觉着领口一紧。
她一只脚已经将迈出门了,却给人硬生生地拽了回来。
眼前天晕地旋,下一刻,身子竟给摔在了地毯之上!
“是想叫那些跟着你的东宫内卫么?不要做梦了,”艳离君的身法轻灵,早在宋皎掀桌子的时候就已然避开,此刻上前,她右腿一抬,竟用赤着的脚不轻不重地踩在了宋皎的腰间:“别动哦,不要逼我杀你。”
宋皎没法儿动弹:“你、你这逆贼!你到底是为谁效力,谁给你们定下的这恶毒的计策!”
艳离君抱着双臂,眉头微蹙:“你……你说什么?”
宋皎盯着她妖艳的脸:“你以为我会相信你那些鬼话?王爷,豫王殿下是绝对不可能做这种事的!他绝对不可能要谋害太子殿下!你这逆贼,你到底是受了何人指使!”
艳离君居高临下地盯着她,眼中掠过一点诧异,却仍是笑道:“哟,你怎么还是这么执拗,竟就不信我是王爷的人?还是说,你已经反叛出了程大人门下,一门心思地跟着太子了?这才想死心塌地为太子尽忠?”
宋皎道:“我为朝廷尽忠!一切谋逆之徒都是我的敌人,但你绝不是受了王爷的旨意!你到底是……”
她还未说完,腹部一疼,竟是艳离君用了几分力道,逼得她说不出话来。
宋皎拧眉,却仍是说道:“被我……说中了是不是!好卑鄙……无耻!用心歹毒……其心、可诛!”
艳离君抱着双臂,慢慢地俯首看向宋皎:“好可惜啊,本来我还挺喜欢你的,小夜光。”
宋皎的脸已经有些涨红了,感觉她一寸寸压下来,觉着自己或许会被她硬生生踩死。
艳离君盯着她看了会儿:“这样的可人儿,就这么死了,倒是让人有些不……”
话未说完,她突然听到身后有人厉声叫道:“夜光!”
艳离君没动,只是扭头,却见是江禀怀从外冲了进来:“你这贱人!放开他!”
“江家二爷……”艳离君眉头一皱,笑道:“何必呢,我可不想跟江家的人自相残杀。”
江禀怀不会武功,只是冲过来要将艳离君推开。
艳离君人不动,一手探出,纤纤的手掌猛然击在江禀怀的肩头。
江知县猛地往后跌出去,身子撞在门扇上,又重重跌落下来。
宋皎叫道:“江兄!”她趁着艳离君转头的瞬间,从发端拔下钗子,猛地向着她的腿上刺去。
艳离君吃痛,倒退跃开,低头看去,却见大腿上插着一根带血的簪子,竟插的极深。
“你!”艳离君皱眉,眼中掠过惊怒:“你竟敢伤我!”
宋皎爬起来,咳嗽了两声:“来人……”
艳离君狞笑道:“别叫了,江家内外都是我们的人。”
宋皎心头一凉。
正在这时,江禀怀摇摇晃晃爬起来,竟冲上前猛地将艳离君从后紧紧抱住:“夜光快走!”
艳离君被抱的死紧,无法动弹,怒道:“放手,别自找死路!”
电光火石间,宋皎没法儿犹豫。
她往门口才跑了两步,艳离君屈肘后撞,连撞了两下,撞得江禀怀口吐鲜血,双手却还是抱紧没放。
宋皎已经到了门口,回头一瞥,登时失声:“江兄!”
艳离君道:“你们谁都出不去……”
话音未落,一道人影如同夜风似的突然间从外掠了进来,人未到,冰冷的剑气直冲向艳离君面上!
事出突然,艳离君双目骇然,反手捏断江禀怀的手腕,这才急速向后退去!
但就算如此,她的脸上却已经被那凌厉的剑气所伤,一道深深的疤痕从额头向下,鲜血顿时将她的脸都染的面目全非。
“啊!”艳离君惨叫了声,若非她退的及时,这一剑只怕就将她的头颅刺穿了。
但她竟临危不乱,揪起旁边的江禀怀向着来人扔了过去。
那人本是要乘胜追击,但江禀怀受伤颇重,若是不管,摔在地上只怕对脏腑有碍。
就在来人抬手一挽江禀怀的功夫,艳离君纵身一跃,竟是从窗口向外,跳进了深深夜色之中。
这一切发生的如此之快,简直只在呼吸之间,直到艳离君受伤、脱身,宋皎才反应过来,急忙扑上前扶住了江禀怀:“江兄!”
江禀怀已经半是昏迷,扶抱住他的人收了手中剑,飞快地点了他身上几处要穴:“不打紧,不会死。”
宋皎直到此刻才意识到来人是谁,她抬头看看诸葛嵩熟悉的脸,虽然相逢是惊喜,但这会儿她只觉着悲欣交集:“侍卫长?!”
诸葛嵩垂眸,眼神动了动,却仍是淡淡的:“抱歉,是我来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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