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广陵欲言又止,终于他弹了弹胸前的血渍,笑了笑:“关侍卫,话也不能这么说吧,夜光若真是那般能耐,也不至于混的这样惨了。”
受了伤挨了打,被扔在荒郊野外不管不顾,这哪里是什么狐狸精。
哦,若说是那个没被狐狸附身的真小姐,这还差不多。
关河看向他:“你到现在都还是护着她?王爷的话你不是没听见,从今往后她可不是这豫王府的人了。”
“我当然知道,只不过……说句公道话而已。”徐广陵垂眸,他知道不该得罪关河,但也忍不住。
“公道话?”关河冷笑:“王爷为她做的还不够?因为她,把从小到大跟着身边的曾公公都打了个半死。”
徐广陵心头一凛:“什么?”
他当然发现这次王爷外出,曾公公没跟在身边。本以为是留在王府的,可刚才也不见曾公公迎出来。
关河却不再多话。
徐广陵狐疑不定:“关侍卫,这到底又是如何?曾公公又怎么被牵连在内?”
内殿,赵南瑭靠在藤椅上,双眸微闭。
窗外有若隐若现的蝉唱传来,从这这细细的蝉鸣里,他突然想起,曾有一次,宋皎不知从哪捡了一只知了猴,就悄悄地放在他的窗纱上,结果第二天早上他还未醒,就听见响亮的蝉鸣,当时把屋内伺候的众内侍都吓坏了。
唇角上扬,但那乍然而现的笑却又猛地僵住了。
赵南瑭抬手,狠狠地在椅背上捶了一下。
怎么又想到她了。
前日程残阳亲临,同他推心置腹说了那番话,临走时候告诉了他,宋皎去了永安镇,兴许会有凶险。
他面上恍若无事,却记在了心里。
豫王思忖良久,终于还是下了决心。
因为之前才当面把她痛骂了一顿,赵南瑭自然是不会主动再跑去见她。
他叫了关河来,吩咐他派几个能干的侍卫,悄悄地去永安镇跟着宋皎,见机行事,尤其要护卫她的安全。
本来如果这么说,也是万无一失的。
可惜,他身边并不是所有人都这么认为。
在关河要派人的时候,曾公公溜了过来。
早在程残阳来寻豫王之时,曾公公就知道了这件事,他拦住了关河。
关侍卫觉着这是在抗命,劝他不要如此。
曾公公甚是固执:“这次,你得听我的。”
关河问道:“王爷既然想要保宋夜光,我们要是不听命而行,他日王爷知道,自然放不过你我。”
曾公公说道:“怕什么?要是王爷真的怪罪下来,我自己一个人担着!”
他见关河还是不肯答应,便道:“实话跟你说,你这会儿派人去只是给我添乱。”
“什么?”关河不解。
曾公公的眼中闪出一点恨色:“我已经安排好了,这次宋夜光去永安镇,我一定要让她有去无回。”
关河倒吸一口凉气:“公公你、你做了什么?”
“你别管了,”曾公公淡淡道:“要紧的是,你现在不能派人过去护着她,别坏了我的安排。”
关河有些焦急:“你这样擅自做主……你……”
“我做主一次又怎么样,这次我偏就要做定了这个主!”曾公公按捺不住,咬牙说道:“王爷是我从小看着到大的,他是何等尊贵的万金之躯,岂容人玷辱分毫,那口气,我是无论如何咽不下的!就算事发后王爷要怪罪,要杀我的头,我也认了!只要能让我出这口气。”
关河皱眉道:“你、你还记着上回……”
“我当然忘不了,难道你能忘了?”曾公公咬着牙:“不错,太子向来习惯压人一头,但以前他顶多是气焰稍微张狂一些而已,可是上次!在东宫他居然动了手了!”
曾公公的眼眶发红,他顿了顿道:“我是头一次看王爷受伤,我恨不得冲进东宫……这都怪那个宋夜光!”
关河默默地说道:“其实,症结是太子,倒是不必过于恨到她的身上吧?”
“为什么不,”曾公公冷笑了两声:“要不是因为她,太子怎么会一反常态对王爷动手的?今日为了她向王爷动手,改天还指不定会怎么样呢。我当然要恨她,所以我一定要除掉她,只是没有机会罢了,好不容易等到这个机会,你不要坏我的事。”
“我还是劝公公一句,不要这么做。”关河凭着最后一点理智劝阻。
但曾公公道:“你也不用担心,这次我的安排天衣无缝,就算她死在那里,也完全跟咱们不相干。”
关河一怔:“这、真的?公公是如何行事的?”
曾公公笑了笑,手挡着唇边,跟他窃窃地说了几句话。
关河的心里虽然七上八下的,觉着此事不妥。但听了曾公公的锦囊妙计,却也不由地有些赞叹。
这一招借刀杀人,果然是极妙。
可惜到底是人算不如天算。
豫王等着关河的回复。
他起初以为自己的安排甚是万全,而且他也不想过分流露出对于宋皎的关心,所以他没有立刻询问关河派去的人如何。
等他觉着事情差不多的时候,才假装不经意间问起。
关河非常为难,他不想在王爷面前说谎,但他已经答应了曾公公。
他只好用“一切安好”来搪塞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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