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诸葛嵩瞄着自己,宋皎急忙向他打躬作揖,请他嘴下留情,不要出卖自己。
其实在开始的时候,侍卫长还没意识到宋皎真的就敢在这时公然爬窗,毕竟这极不成体统的,所以他没有出声。
等看到宋皎真的把腿搭上窗子的时候他才信了,原来没什么是她不敢做的。
只不过赵仪瑄没有领悟到他那一声咳嗽的意思,等回头的时候,宋皎已经成功地翻过了窗子。
宋皎一路鸡飞狗跳,跑出了县衙。
身后并没有追兵,她稍微松了口气,正要快马加鞭先赶回魏家,拔腿飞奔的时候,迎面却也正来了一队人。
刚一照面,脸还没有看清,宋皎便先入为主的以为是太子所派,趁着双方还没靠近,她急忙转身要躲。
不料对面的一个人已经看见了她,竟叫道:“夜光!”
宋皎听了这个声音,脚步戛然止住,猛回头定睛细看,一时心里喜欢起来:“徐兄?!”
只见对面的一人翻身下地,奔着她而来,竟正是御史台的徐广陵。
宋皎见了徐广陵,顿时如见了亲人一般:“你怎么在这里?”
徐广陵道:“程大人说你自个到了永安镇,怕你独立难撑,叫我过来看看情形。魏家的事情怎么样?”
宋皎正要开口,又拉着他:“你跟我来。”
徐广陵还带了两个侍从,此处距离县衙且不远,大家站在这里说话却不便,宋皎拽着他,就近找了个小茶馆。
入内之后,宋皎便道:“这里的事情,我竟不知该怎么跟你说,不过现在已经不需要御史台插手了。”
徐广陵问:“怎么说?”
宋皎理了理思绪,便道:“太子殿下在这儿,县衙那边,已经将知县跟主簿一干人等拿下,后续多半也是东宫派人来收拾残局了。”
“你说太子殿下?”徐广陵颇为诧异的:“殿下怎么会在这儿,我出城的时候可是听说,殿下是去了霁阊行宫了,为何……”
宋皎道:“总之一言难尽,殿下确实是把本地的事情都料理了。我、我也正想回京呢。”
“那殿下呢?”徐广陵瞅着她。
“这个、想必是会去行宫了吧?他……殿下毕竟是路过永安的。”
徐广陵若有所思地看着她,一时无语。
宋皎有些怕他再问下去,便假装喝茶,低头去吹杯中飘着的茶叶。
幸亏徐广陵没有再问什么,只说道:“既然这样,倒也省了我们的事,就由东宫接手料理便是,你什么时候动身?”
宋皎说道:“立刻。”
徐广陵笑道:“这更好,我们一路如何?”
宋皎喜出望外。
当下两人出门,先回到魏家,进门之时徐广陵道:“我就不进去了,你说了咱们就走。”
宋皎正有此意,不然又得寒暄解释。
到里间,屋内却静悄悄地,原来魏子谦喝了姜水,正在休息,两个小孩不敢吵到父亲,就静静地在屋檐底下玩石子,旁边魏老先生守着。
姚娘子在厨下先看到了宋皎,急忙跑出来:“事儿办好了?”
两个孩子看见她回来,也都跑了过来。
宋皎抱了抱魏达魏宁,道:“舅母,这儿的事已经办完了,我即刻便要回去,舅舅跟前你帮我说一声,就说……铺子那边的事很快就有了断,该是咱们的都会拿回来。”
姚娘子满脸激动:“真的?铺子不会丢?”
两个小家伙似懂非懂的,可见母亲如此欢喜,就也瞪圆了眼睛喜悦地望着宋皎。
宋皎摸了摸魏宁的小脸,笑道:“不会丢,让舅舅放心。”
魏老先生也赶过来:“夜光,你说的是真的呀?那……那县衙那边是怎么说的?”他眼巴巴地看着宋皎,却又担心地问:“总不会是人家看在你的面上,把铺子给了咱们,但你回去后,再来找咱们的晦气吧?”
宋皎笑道:“不会的外公,您只管放心吧,那个……葛知县,以后再也不会为祸乡里了。”
“啊?!”魏老先生吃惊地看着她,才要细问,就听身后魏子谦道:“夜光,你是什么意思?”
原来魏子谦睡了一觉,微微朦胧着,听到宋皎回来便爬了起来,正好听见了这句。
宋皎索性说道:“葛知县敢在天子脚下如此胡作非为,自然有人收拾他。他的脑袋能不能保住还是个问题……”
魏子谦,魏老先生,姚娘子三人不约而同地张口结舌,魏老先生抢着问:“怎么,难道要砍他的脑袋?”
宋皎道:“差不多,等日后官府自然会出公告。”
徐广陵还在等着自己,又担心太子那边有什么,宋皎不敢耽误,便对魏子谦道:“舅舅,我京内有急事,立刻要走,等改日有空再来探望。”从袖子里摸出一块碎银子,又道:“本来想给魏达魏宁买点东西,一时仓促没来得及,这点银子舅妈留着。千万别跟我推辞见外。”
大家彼此推让了一阵,那边小缺已经见机把驴子拉了出来。
最后,魏家的人全部都出了门送别,这才看到门口的徐广陵几人。
魏子谦见徐广陵面生,只忙行礼。
又回头悄悄问:“那位呢?”
宋皎一愣,继而明白:“他……已经先回去了。”
魏子谦心情颇为激动,竟脱口赞道:“真不愧是王爷,行事如此的雷厉风行……实在是青天贤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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