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大人,令公子明显不服气,也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这声对不起我们不接受,你们请回吧。”
“夫人,他没有不服气。”万县令一狠心,照着儿子惨不忍睹的脸扇了一巴掌。
万桂举捂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亲爹。他是家中独子,父亲一向疼爱他。他从小到大都没有挨过打,连接两天的功夫不是被别人打就是被亲爹打。
“爹,你居然敢打我!我要告诉我娘,我…”
“你给我闭嘴,还不快向公子夫人赔礼道歉。”万县令心里心疼无比,谁让桂举招惹上不该招惹的人。他再是心疼孩子,也不得不硬起心肠做个样子。
“万大人,都说人前教子人后教妻。我看你是做给我们看的,你心里必然也是不服气的。既然如此,你们还是回去的好。免得传扬出去,旁人还说我们夫妻得理不饶人。”
万县令冷汗直流,他发现前太子可能还好说话一些,真正难对付的是这位国公府真正的嫡女。说到底他们还算是亲戚,她怎么半点情面不讲。
他有心想套个近乎,又知道不能泄露他们的身份。
“夫人,下官没有不服气。下官是气自己教子无方冒犯了公子和夫人,下官保证以后一定好好教子。”
这话姜麓不信,她看向秦彦。
秦彦道:“不知万大人想如何教子?”
万县令头皮发麻,他真是错得厉害。林国公府真正的嫡女不过是个乡野丫头,再难缠也比不过一个当了十几年太子的人。
前太子说的话听着不重不轻,却像一道催命的符。
“下官已经打过他…回去后会关他禁闭,让他好好学规矩。”
“这样就够了吗?”秦彦的语气极淡。
万县令险些站不住,前太子是什么意思?他就这么一个儿子,难道要让他打死自己的亲儿子吗?
“公子,那依你之意…要如何?”
秦彦看向姜麓,“我们家的牛如今是否无人照料?”
姜明珠一走,接替放牛的人是赵弈。
姜麓一听他的话,即知他的意思。
她一脸沉重,“可不是嘛,我娘和她的养女一回京,家里的牛还真没人放了。我今天一直在发愁此事,夫君你是不是有什么好法子?”
万县令脑门全是汗,她说的娘不会是他知道的那位林国公府的夫人吧?还有她家的养女不会就是前面那位国公府嫡女吧?合着堂堂林国公府的夫人和前林国公府的姑娘都会放牛?
他是个聪明人,怎么可能听不出他们的意思。
“若是公子夫人不嫌弃,犬子可以代为照料。”
“爹!”万桂举顾不得脸上身上的痛,他觉得自己的耳朵肯定也被打坏了,要不然他怎么会听到这样的话。
“桂举,你赶快告诉公子和夫人,你一定会照料好他们的牛。”
“我…我不!”
秦彦面沉如水,“万大人这是做什么?我们夫妻岂是那等逼迫他人之人。令公子瞧不上我们,不屑向我们赔礼道歉,你又何必强人所难。”
到底是谁在为难谁,万桂举眯缝眼都快瞪出血来。
万县令哪敢承认,“没有的事,他肯定愿意的。能为公子夫人放牛,是他的福气。桂举,你还不赶紧向公子夫人认错。”
万桂举再是不聪明,也知道让自己老子都害怕的人肯定不简单。他就是不服气,凭什么好事都让这小白脸占了。看父亲这态度,小白脸身份不低。长得好看还会打架,还是个惹不起的硬茬。他怎么就这么倒霉,摊上这么晦气的事。
“我愿意…放牛。”
姜麓板着脸,“声音再大一点,我们听不清!”
万县令心头大跳,她…她真的是乡下长大的吗?一个乡下长大的女子哪有如此气势,与前太子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万桂举仿佛重回被夫子问话的恐惧,胖脸抖得发疼,“我愿意放牛!”
“万大人,令公子说话有气无力的,是不是没有吃饭?这教孩子也得讲究方式方法,不能蛮着来。再是责罚孩子,也不能不给饭吃,你说是不是?”
“是,是,夫人说得极是。”万县令感觉额头的汗流进衣襟里,顾不上擦一擦。他考中进士那年殿试面圣,好像都没有此刻紧张。“他真的知道错了,求公子夫人给他一个改过自新机会。”
姜麓老神在在是抿茶,举止是那么的得体和从容。若是不知内情的人,还当她是自小长在国公府。
“既然你诚心诚意地求了,那我们就勉为其难地接受。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我最不喜欢言而无信之人,也不喜欢半途而废之人。不知令公子能否说到做到?”
做不到也要做到。
“能做到,保证能做到。”万县令这才有空擦脑门上的汗,感觉后背也已湿透。
姜麓皱起眉来,“可惜我家不宽敞,除了那猪圈还空着,也挪不出地方住人。”
“猪圈好,猪圈好。”万县令心揪起来,生怕她还说出什么更过分的话来。
她装作为难的样子,看向秦彦,“夫君,这样真的好吗?万公子昨日还说让你给他磕一百个响头,我怎么看着他不是诚心认错的样子。”
一听这话,万县令立马按着自己的儿子磕头。万桂举被亲爹摁着“咚咚”几个响头之后,眼前直冒金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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