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逾歌按住额头,还不等她想完,下课铃已经响了,她只好先把这事往边上放一放,先准备下一节的公开课。
她不是第一次上公开课,所以也没很紧张,班上的学生们虽然比平常略微拘谨,但也还好,积极的回答问题,热烈的参与互动,一节课在愉快的氛围中结束。
来听课的柳弘修看着妹妹,露出一个骄傲的微笑,柳逾歌回以一笑,送老师们离开教室。
公开课结束后,柳逾歌早上的课就结束了,但她还不能离开学校,作为班主任的她还有许多的事要做——课间时间她要进班看着,避免出现安全事故;放学后还要组织好学生们排队出校门口;一些没回去留在学校的学生她还要去食堂看看他们有没有好好的吃饭。
总之,事挺多挺杂。
叮嘱学生们要好好吃饭后,柳逾歌回了办公室,才坐下没一会儿呢,沈星落拿着一本练习册来找她,“柳老师,我有道题不是很懂,想来问问您。”
“什么?老师看看。”
沈星落把练习册递过去,柳逾歌看了一眼,眉浅浅皱了下,“你在学《论语》?”
“恩。”
“星落,《论语》对现在的你们来说有点深奥,其实可以晚一点再学。你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掌握巩固好课堂上学到的知识。”
沈星落被说的低了下头,快哭了,柳逾歌拉过她瘦弱的手腕,温声安慰,“老师不是说多学一些知识不好,但学习也是要循序渐进的,稳扎稳打一步一步来。懂老师的意思吗?”
“恩。”沈星落嗯了一声,又怯生生的问:“那,老师,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柳逾歌在心里叹了口气,给她解释,“孔子谓季氏:‘八佾舞于庭,是可忍,孰不可忍。’一佾是八人,八佾就是六十四人。这句话的意思是,‘他用64人在自己的庭院中奏乐舞蹈,这样不合礼制的事他都能容忍,还有什么事情是不可容忍的呢?’,就是说没有什么事是不能容忍的。”
“孔子为什么会这么说呢?因为季氏当时只是鲁国的一个卿大夫,按《周礼》规定,只有周天子才可以用八佾,诸侯用六佾,卿大夫用四佾,士大夫用两佾。季孙氏是正卿,只能用四佾,但他却用了八佾,这是僭越。”
“从这里也可以看出,这会儿的周王室对诸侯国已经没有一开始的威慑力和控制力,只剩名义上的尊贵。诸侯不敬天子,正卿藐视国君,王权旁落,所以孔子才会说礼乐崩坏,《八佾篇》后边还有一句,‘夷狄之有君,不如诸夏之亡也。说的就是这种情况,可以联合起来一起理解。”
沈星落点头,“谢谢老师,我知道了。”
“快回教室休息一下吧。下午还有课呢。”
“内。”
小小的人抱着练习册飞快的走了。等人走后,目睹了一切的宋老师摇摇头,“一定是她妈妈让她学的,沈星落的偶妈真是,这么小的孩子成天让她学这个学那个,也不让孩子喘口气,你看沈星落瘦的。”
柳逾歌抿了下唇,“之前也有试着跟她妈妈说可以适当的放缓一些速度,结果被说了一顿。”
宋老师想想强悍得理不饶人的沈女士,抖了抖,“还是算了,你说了她还不见得会领情,可能还会觉得你多管闲事,耽误她家孩子,柳老师你别管了,平常尽到了责任就行。尤其沈星落的妈妈,你是能不管就不管,我都怕跟她打交道。”
柳逾歌笑了下。
宋老师看四下无人,又打趣她,“昨晚跟GDxi过的愉快吧?那招好用吧?”
“……,宋老师。”
宋老师就笑,“哎一古,大家都是成年人,害羞什么呀?柳老师你这害羞的性格得改一改呀。”
柳逾歌趴下装睡。
宋老师哈哈哈的笑出来,“好啦好啦,不开你玩笑了。”
柳逾歌也没抬起头来,她趴着趴着还真睡着了,最后还是宋老师叫她起来上课,叫了三次才醒。宋老师看她睡不醒的样,笑道:“哎一古,看来昨晚很辛苦呀。”
“宋老师!”
宋老师哈哈哈的笑起来,“好啦,真不开你玩笑了。走,上课去。”
柳逾歌揉揉脸和胳膊肘,等稍微清醒一点后才夹着教案去上课。
下午的课上完,又组织好学生们排队出校门,柳逾今天的工作才算结束。等把最后一个学生交到家长手里,柳逾歌正想回办公室收拾东西时,宋老师捅捅她的胳膊肘,“看那边,木槿花树下的那个,是不是你老公?”
柳逾歌顺着她的视线看去,校门口木槿花树下站了个人,那人看她看过来,摘下脸上的墨镜冲她笑。
“哎一古,还真是你老公。”
权至龙双手插兜朝她们走过来。宋老师嘀咕,“刚结婚的就是不一样。”
权至龙在她们面前站定,微笑着打招呼,“宋老师好。”
“你也好呀,来接柳老师下班?”
“内。”权至龙笑的谦逊有礼,“你们下班了吗?”
“下班了。”
“那走吧,我们回家。”
“东西还没收拾。”
宋老师在一旁笑,“对啊,柳老师的东西还没收拾,要回办公室拿,GDxi一起上去?”
没想到权至龙拒绝了,“我就不去了,我在这里等就行。你们快上去吧,天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