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对美好的事物果然抵抗力太低,要不她刚才怎么就一顺嘴把所有家底都交代了。
说到这个,温煜不止怎么的突然想起了在C市那几天的时候,她和宋秋临睡在同一张床上,对方从背后圈着她的腰,用平静悠长的语调说她童年的故事。
那个时候脑子里夹杂着困意,整个人沉浸在气氛里,只觉得顺其自然,事后再把宋秋临说过的那些回味一边,舌尖总是会有泛酸的感觉。
温煜睫毛颤了颤,眼皮低垂,脑子短路一般突然伸手握住了宋秋临的右手,食指轻轻在尾指连接处蹭了蹭,“你呢,会疼吗?”
都说十指连心,被生生用蛮力折断手指的痛楚温煜想都不敢想,在此之前她一直觉得宋秋临是那种被人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宝贝公主,所以觉得她遥远,冰冷,没有沟通的欲望。
谁知道靠近了之后,才发现这人能腻死人一般的温柔。
宋秋临该是没想到她会突然握自己的手,动作很僵硬地停顿下来,随手缓慢地抬起头,对上温煜的眼,是一眼望不到头的浓黑深邃。
然后温煜看见她张合那形状姣好的薄唇,轻吐出几个字来,“如果我说疼呢,你会怎么安慰我。”
有那么一瞬间,温煜想就这么靠上去,咬住她的唇,因为气她总是不按照自己设想的那样来回答,每回要不是要气她半死,就是想现在这样,把气氛搅得暧昧不清。
可她是最不擅长应对这样的状况了,所以每次都被牵着鼻子走。
“嗯?”没等到温煜的回应,但宋秋临没错过她眼底快速闪过的慌乱,于是直起上身,脸往她眼前凑去,“哑巴了?”
“我,我……你才哑巴。”眨动频率过快的睫毛,瞬间出卖某人极其复杂的心里活动。
这个时候温煜特别想用她往常套在宋昼身上的那三个字,来形容宋秋临。
狐狸精才张这么一张勾人的脸,狐狸精才动不动凑人这么近,一双眼睛要把魂勾去了似的。
“错了。”宋秋临轻挑眉峰,声音放得又轻又淡,眼底添上笑意,“不是哑巴,是结巴。”
温煜不甘心地抿起唇,想回嘴又怕开口结结巴巴的反而落了下风,还不如直接用眼睛去瞪她。
“我疼。”宋秋临突然换了语气,尾音绕着人耳畔震得有些麻。
温煜知道她那副样子都是装出来的,但脑子里总控制不住地想起那晚背后紧贴的温热身体,随着胸腔震动那些缓慢却真挚的诉说。
最后还是心软了,想着怎么这人也是自己直播间榜主来着,为了那层面的情谊也得慰问慰问两句吧。
“那我给吹吹?”温煜生硬地提了个也就能哄哄三岁小孩的建议。
这不能怪她,作为家里最小的那个,她一直是接受照顾的那方,怎么关心别人她还不是很能上手,这哄三岁小孩的建议还是她搜刮全脑袋得出来最合适的一个了。
“嗯。”
好在今天她同桌有雅兴,自动降智配合。
于是温煜底下了头,牵起宋秋临的右手用嘴对着吹了吹,做完这件事羞耻感才慢一拍地涌上来,把她脖子根到耳朵尖全数染红。
“行了吧。”
宋秋临抬着薄薄的眼皮,瞧着温煜煞有介事地做完这件除了仪式感没有半点用处的事,心底和手背的皮肤一样,被那温热轻柔的风吹得痒痒的。
得寸进尺,用来形容她接下来即将要做的时候,是最合适的。
“还疼。”
“你真疼啊?是不是刚才也不小心扭到哪儿了,我陪你去医院看看?”
“别坐着不动啊,快起来穿外套,这下我们两个手都伤了,回去肯定又得被喊到办公室训话。”
“不对,你手伤了谁写试卷给我抄……”
“温煜。”
宋秋临盯着她不断张合的嘴突然唤了声她的名字,待对方等待聆听的空隙,突然伸手扯住她的领口把人拉下来,自己再一抬下巴,朝觊觎已久的那处落了个结结实实的吻。
嘴唇上温热的触感太过真实,想让温煜认为这是她做的另一个春梦的可能性都没有。
不止是唇,还有宋秋临贴近时喷洒在肌肤上的呼吸,一放一收,不知道为什么居然给温煜一种特别安定自然的感觉。
好像这只是一个自然的拥抱,是她们本来就常在做的事情。
宋秋临没有撬开唇瓣深入,只是在这个吻快结束的时候用舌尖勾了勾温煜的下唇,让她回神。
“宋秋临你干嘛?”温煜捂住嘴,脑子比缠住的毛线球还乱。
“没干嘛,只是想这么做。”宋秋临的声音贴着她耳朵,“没发现这招对治你很管用么,都不结巴了。”
她不说温煜还不能记起来,之前在酒吧闻了一人身上的香水味憋了一晚上,第二天在学校小树林旁,宋秋临也是用“这招”治的她。
那次稀里糊涂的就把人放过了,这次……
“你想你也不能啊,虽然我们都是女孩,可是……”
话这么说,可她自己刚才也盯着人家,有过这么一瞬间的非分之想来着。
没等她可是出来,宋秋临先开口了,“都是女生怎么了,这点警惕心都没有,小心哪天被人吃肚子里了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她这话说的意味深长,但偏偏脑子短路的温煜琢磨不出来,她就想着原本是自己在教训人的,怎么一句话功夫就反过来变成对方在教育自己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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