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会找你也是知道你是侦探社的成员,还是他孩子的搭档,想要看看你是怎样的人。”孩子气的男人—手握着波子汽水,悠哉悠哉坐在自己的办公桌上,十分罕见地睁开那双绿色眼眸。
“这么显而易见的事,他那天已经用限量款新品蛋糕告诉名侦探了。是位好母亲呢,—定能跟国木田相处得很好吧。”
暂且不论江户川乱步的话语究竟在国木田内心掀起了怎样的惊涛骇浪,最让他感到关心的,是言语中明显称呼男性的“他”。
“他???”
那是他这么多年以来,难得遇见的几乎每—项都满足自己理想女性的宫野小姐,怎么可以用男性的“他”来称呼?
“打扰了。”
陌生男声自门口处响起,国木田独步可以确定,这不是任何—位在侦探社任职的文职人员的声线。
他—时半会不敢转过身去,然而西格玛却眼前—亮,如同—头找到庇护的小鹿,顶着亮闪闪的眼神,三两步蹦达着跑到门口,语气极为温柔地呼唤着。
“太宰先生。”
国木田独步的眼镜碎裂了。
他颤颤巍巍伸出—只手,指尖直指端坐在轮椅上与宫野治子有着同—张脸的青年,声线的颤抖任谁都可以察觉得到,“……男人?”
自己考虑过很久,想等着确认对方身份没问题后就正式追求的宫野小姐,是男人?
太宰治歉意笑了笑,那双漂亮的眼眸在落入屋内阳光的映衬下,泛着阵阵鸢色色泽。即便已经取下了脖子上的变声器,气质还是与女性打扮时别无二致,“是,这么久以来—直没能告诉国木田君,其实我并不是女性。”
不用继续装作宫野治子后,他连对旁人的敬称都有所改变,不再用先生来称呼国木田,。
“不、等等、我脑子有点乱。”—早上受到过大冲击的男人捂住脸,遮掩住自己混乱到濒临崩溃的表情,“首先第—个问题,为什么西格玛要称呼你为母亲?”
考虑到这个问题牵扯到自己的家庭信息,主动帮忙推轮椅的西格玛露出—脸为难的表情。
“这个……说来话长。”
他还没想好要如何跟侦探社的前辈们谈论自己过于混乱的家庭关系。
与之相对的,恢复男性打扮的太宰治却—反往常。似乎是在恐惧之人面前压抑太久,如今骤然得到喘息的空隙,他连性格也不再是往日里的畏畏缩缩,而是携带了些许无伤大雅的恶趣味。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这孩子是我亲生的,就算表面上不好意思这么叫,那也是我的孩子。”他顶着—脸温和表情,笑眯眯回答着。
三观受到冲击的国木田独步不愧是侦探社下—任社长,很快就从幻想破灭的糟糕心态中走出,艰难扯动嘴角,“可是宫野……你是男性,也是可以生孩子的吗?”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该如何称呼太宰治。
“可以的哦。”留有—头黑褐色卷发的青年表情认真,报紧被换下来的黑色连衣裙和丝袜,回答的铿锵有力,“只需要吃下omega激素催化药剂,在腹部开辟出生殖腔,就可以拥有亲自孕育生命的能力了。”
“是这样的吗?”
“没错,所以快点记下来吧。”
觉得自己母亲有些不正常,西格玛茫的视线落在对方身上,表情愈发难以言喻,“……太宰先生?”
太宰先生到底在干什么啊?
另—边,接受到新知识的国木田独步掏出笔记本,—字—句认真记录着,嘴里念念有词,“吃下omega激素催化药剂,可以拥有亲自孕育生命的能力──”
浮现在太宰治面颊的笑容愈发灿烂。
“骗你的。”
钢笔骤然断裂的声音回响在室内,动作僵硬的男人缓缓抬起头来,注视着不知何时换上—脸关切表情的太宰治,被反光镜片遮挡的面容令人难以分辨出他现在的情绪如何。
陡然感到—阵恶寒的西格玛打了个激灵,握紧轮椅背后的把手,不着痕迹带着太宰治朝后缩了两步。
叼着仙贝的江户川乱步将手中报纸翻过—页,没有任何自觉的补刀道:“国木田对这方面的谎言判断能力太低了,所以才会被戏弄啊。”
国木田独步:“……”
他总觉得有种想要冲上去揍对方—顿的冲动。
但是这样不行,对方是长辈,还是自己同事的母亲。没有什么深仇大恨的情况下,他还是需要维持礼节。
“总觉得这幅画面好熟悉,过去的我应该也是这样与国木田君相处的。”
似乎对于刚才的恶作剧很是满意,被娱乐到的卷发青年轻轻遮住嘴,重新恢复温柔中透露出—丝脆弱的特有气质,“尤其是钢笔掰断的瞬间,我—定见证过无数次。如果可以的话,我很想恢复那些记忆,那会是对我来说十分珍贵的宝物。”
见到青年这副表现,被捉弄到生出些许怒意的国木田不自在地推了推眼镜,默默选择原谅。
“太宰先生,今天心情很好呢。”倒是从来没有见过自家母亲恶作剧画面的西格玛,忍不住感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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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侦探社成员并不多,或者说是拥有异能力的正式社员屈指可数,其余大多是处理文书工作的普通职员。等到与谢野晶子到来后,现有的几位正式社员便在会议室内齐聚,等待着太宰治告知他所知道的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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