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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是很清楚……生病醒来后就一直这样了。”青年一愣,像完全没有预料到对方为什么会是这种反应,只是将头压得更低,自我唾弃着,“很奇怪吧,明明才是第一天见面,就说了这么多莫名其妙的话。”
    国木田独步并没有任何回答,他只是长久凝视着这位看起来精神状态不怎么好的年轻女士,在笔记本上写下自己的电话号码以及邮箱号,缓缓递到对方眼前。
    “这是我的联络方式,有需要的话,随时可以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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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装侦探社,身处灰色地带的异能力者组织,经常会接到政府的委托,帮忙解决一些他们无法出面的事件。
    至于近期,在很多如同往常般重复着枯燥无聊日常的人们没有察觉到的时候,隐隐有着令人感到心悸的异样骚动,在暗处不断涌动着。
    察觉到这一点的异能特务科很快通知了侦探社社长福泽谕吉,之后更是作为任务下达给了全部侦探社社员,企图以最小的伤亡解决这次事件。
    起初的异样,是突然有一位在病院中刚生产完的母亲发疯。她不断哭诉着有人偷走了她的孩子,她产下的应该是双胞胎,可是如今只剩下一个。
    当时并没有人在意这一点,所有人不过当这位母亲是情绪不稳定。然而伴随着诸如此类的事件不断增多,异能特务科方才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工作时令人厌烦的顶头上司突然消失不见,问遍了身边的同事,完全没人记得有这号人物。
    离开孤儿院打拼已久的青年向院方汇款,到了银行后,被告知根本没有这个账户存在,甚至连原本建有孤儿院的场所也成为一片树林。
    考到不同大学的青梅竹马空闲时间互相发邮件,对方邮箱毫无征兆成为空号,问询老家的父母也得知自己根本就没有过幼驯染存在,邻居家二十多年来住的都是一位老太太。
    诸如此类的事件不断发生,发现自己记忆出错的人们先是感到恐慌,不断向旁人求证。但是很快,一切动荡不安都被平息,恢复了往日里的平淡无奇。
    曾经在社交网络上大肆宣扬异象的人们纷纷改口,宣称自己记错了,自己记忆中并没有这些人或事物的存在。会这么说不过是因为跟风好玩,妄图博得关注度罢了。
    大众也普遍接受了这个说法,甚至连最初那位宣称自己一个孩子被偷了新晋妈妈,也被诊断是产后抑郁症。事后她承认自己当初的不清醒,自己的孩子自孕检开始就只有一个,并不是怀了双胞胎。
    然而异能特务科不可能如此简单的被糊弄过去。
    他们派专员调查过那些毫无征兆失踪的人或事物,确实没能找到任何存在过的证明,连国民数据库中都没有记录。但是随着调查深入,种种过于细微的痕迹,指向了某个谁也不愿看到的事实。
    这个世界上,无论是人还是事物都在无缘无故的消失,但是总数并未有所减少,消失的那一部分被其他什么填补了。
    很难说这不是异能力造成的。
    “又发现了一例。”
    神色凝重的国木田独步推开侦探社大门,甚至来不及将采购回来的东西放到储物柜中,推了推眼镜道:“而且看情况,对方似乎跟侦探社有关。”
    在街头遇到的那位坐着轮椅的年轻女士,给他带来了一种十分怪异扭曲的感受。就好像内心深处对她深信不疑,每一句话都下意识的想要相信。却又因某种不明原因,想要揪住她的衣领狠狠揍一顿。
    用这种方式对待一位病弱的女性太过失礼,甚至连这种该死的念头都不该出现。国木田独步强行隐忍着这种过于复杂的情绪,与对方顺利完成交谈,并且留下了自己的联系方式。
    或许连他的记忆也出现了问题,那位名叫宫野治子的女性很可能曾经认识,不然自己的心里不会滋生如此诡异的情绪。
    然而这么久下来,即便是武装侦探社也毫无头绪。
    “这已经是横滨范围内已知的第三百四十二例了,现在也没能查清到底是什么异能力造成的。”国木田独步沉重的长叹一口气,揉了揉自己稍感刺痛的太阳穴,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不加快进度的话,很可能连我们的记忆也会逐渐模糊。”
    一时之间没有任何人搭话。
    这种毫无头绪的事件,长期下来已经将他们的耐心消磨殆尽,留下来的只有无尽的烦躁。探查到今日,他们甚至不知道自己的记忆是否也受到操控。
    只有日常孩子气的江户川乱步接过那份限量发售的新品甜点,在自己座位上兴冲冲地打开包装盒,旁若无人地品尝起来。
    正在整理文件的西格玛缓缓将笔记本扣上,凝重的神色又隐约透露出些许不安,犹豫半晌后,小心翼翼打破了一室寂静,“我……我回去问问,说不定那个人会知道什么。”
    “那个人?”正在沉思的与谢野晶子转过身来,望向这位加入侦探社没有多久,工作却格外认真的新人。
    西格玛缓缓点了点头。
    “他应该算是我的……父亲。”青年像是犹豫了很久,才突出这个稍显郑重的称呼。
    “乱步先生擅长的是推理部分,那么父亲应该也是同等级别的,只不过侧重方向不一样,更擅长谋略和布局。”
    “从这件事发生开始,你就是这样一副心神不宁的表现。”察觉到了对方的犹豫,国木田独步疲惫地叹了口气,“是知道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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