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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他在忠诚面前能做出最大的让步。
    津岛修治恢复些许的手捞过床铺上唯一的枕头,慢慢吞吞抱入怀中。他同时将整张脸埋在里面,声音仍带着极为明显的虚弱感,却比之前状态好一些。
    就好像时间在体内倒退,恢复到原本的模样。
    “嗯,现在的我可以答应这点了,也不会成为森先生的拖累……”
    “拖累?”中原中也离开的步伐一顿,猛然回想起昨夜太宰治那通看似胡言乱语的剖白,某种荒谬的想法在心底逐渐成型,“说起来你之前说想成为医生,首领在这之前也是医生吧?难不成……”
    难不成这条青花鱼才是对首领最忠诚的那个?
    “这点就让我保密吧。”津岛修治歉意地笑笑,在困意彻底将他淹没之前低语着,“能继续留在这里我已经很满足了。”
    第110章 来感受一下
    自从两人相识的那天起,中原中也便知道,太宰治对于港口黑手党的态度与正常人相比显得是那么与众不同。
    他会在组织内待着不过是因为感到有趣而已,除了最开始对于黑手党的日常提起了些微不足道的兴趣,习惯了之后,生活又一次变得索然无味。
    忠诚一词仿佛天生就不存在于这人的字典上,或者说是所有感情在他身上是如此淡薄,不该存在多余的情绪。
    他就是一片虚无,只是因为身处黑暗之中,才逐渐染上了相同的色彩。
    没有对权力的渴望,游走在生与死的交界线上,就这样度过了无数个在黑暗中的日日夜夜。
    在枪林弹雨中子弹又一次擦身而过的时候,太宰治会流露出无趣的表情,仿佛在用唯一裸露在外的暗沉鸢色瞳孔说着话。
    【又没有死掉啊。】
    这样的人,真的有可能将真实感情隐藏在内心深处,以厚重面具遮掩住原本的样貌吗?
    他所表现的一切都是虚假吗?
    原本打算离去的中原中也转过身来,顶着晦暗不明的神色望向床中央被黑婚纱包裹的搭档,压低声音说:“以前可完全没见你对组织这么上心过,果然你这条混蛋青花鱼从一开始就在隐藏些什么。”
    如果说他的猜测是真实的,那么太宰治手术完毕、从昏迷中转醒之后的所作所为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他对森鸥外的忠心并不是单纯的手下与首领之间的关系,而是比那更为亲昵的感情。
    如同一个孩童对父亲的孺慕,想要竭尽全力展现自己,以此来得到父亲的夸奖。又在危机之时下意识的寻求避风巷,以求得到家人温暖的庇护。
    毕竟太宰治曾在三个月前被米哈伊尔强迫的时候,在电话里失神地向森鸥外求救,并且脆弱地呢喃着不要抛弃他。
    如果不是发自内心认为森鸥外是可以依靠的人,他是不会这样说的。
    至于为什么要将这份感情掩藏,恐怕依旧跟潘多拉·亚克特逃不开关系。
    随着四肢伤口的时间逆流,津岛修治的意识似乎也跟着一起恢复了不少。只是他举止间依旧被疲惫感笼罩,言语间充斥着乏力,“至少最初的我想成为医生,这一点是真实的。”
    中原中也倚在暗门处的门框上,以一言难尽的表情瞪着他,摇摇头道:“还是别了,就怕你在手术台上突发奇想用手术刀自杀,这样急救都要变成两人份的了。”
    津岛修治回了他一个无力的笑。
    “……说起来我之前一直觉得你是在说胡话,那个小五个月的男朋友是怎么回事儿?”橙发少年犹豫许久,还是将这个问题问出口,“如果说想当医生是真的话,那么这一点你也没必要说谎,但是为什么组织内从来没有这方面的传言?”
    他很难想象太宰治这样的人爱上一个人的模样,那画面一定很美,彻底推翻了他以往以来的人设。
    虽然现在已经人设坍塌就是了。
    短短三个多月时间,太宰治从港口黑手党首领极为看重的心腹、双黑等种种光环下走出。他变成了被两名超越者玩弄的小可怜,甚至被强迫成为承受方,虐待到身体残疾,浑身上下打满了【脆弱】的标签。
    若不是他与潘多拉·亚克特的交易,甚至一辈子都会在轮椅上度过。
    津岛修治缓缓阖上眼,避开了搭档复杂的视线,沉默许久后闷声道:“他已经死了。”
    至少在剧本的明面上,不能让潘多拉·亚克特知晓费奥多尔并没有死去的事实。
    意识到自己又不经意间狠狠掀开了搭档的伤疤,中原中也一时有些语塞。
    “这样啊……”
    “米哈伊尔先生应该提起过。”沉闷的声音从枕头中传来,津岛修治将脸埋得更深,语气透露了几分哀戚。
    “哈?”
    不知道怎么搞的话题突然转到了米哈伊尔身上,中原中也没能反应过来,“等等、难不成是——?!”
    他猛然记起了自己与米哈伊尔是因何缘故结下了一段情谊的,当时还以咖啡店老板身份示人的米哈伊尔曾在最初就透露过,说他有一个早夭的孩子。那个孩子如果还活着,大概会与自己是同样的年纪。
    而太宰治在那通电话中还曾呼唤了另外一个人的名字
    ——费佳。
    同样是俄罗斯式的昵称,年龄范围也对得上,也就是说他口中小五个月的男朋友实际上就是米哈伊尔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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