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店内常客中原中也,同兰波一番恶战后伤势过重,修养的同时,不得不将前来波洛的次数减少至零。
为了不让这位温柔可亲的店老板担忧,他只是电话中报了个平安。推脱说自己这段时间忙碌,短时间内无法如约而至。而知晓一切的米哈伊尔,依旧用他与往常无二的轻柔声线答复着,像极了真心关切自家孩子的长辈。
根据剧本,此时的米哈伊尔是真心将未来的港黑良心当做儿子对待。每每看到他时,总是难以自抑地想到自己逝去多年的费坚卡,忍不住想要尽可能的对他好一些。
似乎这样,那颗千疮百孔的心能得到些许慰藉。
当然了,这段内容是某个生命不息、搞事不止的绷带精强烈要求增加的,这种刻意抬辈分的行为很能满足他的某些恶趣味。
费奥多尔并没有反对。
他跟津岛修治并非如外表那般年轻,从拥有记忆的那刻算起,二十年的现世生活再加上文野的八年,两人已经度过了如此悠长的时光。若是再算上身体年龄,更甚一步,将他们失去记忆的过往一同计算……
这年龄不提也罢。
微风轻拂过,将泛有清新草木香的藤叶吹得沙沙作响。几簇自花坛中新冒头的嫩芽也微微晃动着,与零星几朵不知名的淡蓝色野花一同摇曳。
费奥多尔将一缕遮挡视线的发丝撇向耳后,掏出随身携带的手帕,认真擦拭着右手指尖沾染的粉笔灰。他把小黑板摆在店门旁,后退几步,满意地欣赏着自己的劳动成果,眼角余光不经意间落在街角的花店处。
某个动作鬼鬼祟祟的人影被花架遮掩,层层叠叠的馨香花朵缝隙间,一抹显眼的橘色一闪而过。
青年勾起嘴角,露出一个似是无奈的笑容,装作什么都没察觉的模样回到屋内。
店铺内外温差较大,厚重玻璃门有效将阵阵热意挡在门外。好在冷气开得足够,冲淡了悄悄依附在他身上一同涌入咖啡店的闷热气流,却又不至于让人感到发凉的地步。
没有顾客点单,闲在吧台后摆弄模具的店员见自家老板回来,抬起头随意闲聊着。
“店长你听说了吗?最近的几则传闻。”
“是什么?”
“那些非法组织的事情……听说羊被毁灭了,还有格哈德安保服务似乎也元气大伤的样子,成员死伤过半。”他悄悄凑到费奥多尔身边,一脸心有余悸的表情,对于如此恐怖之事发生在自己所在的城市感到心悸。之后小心翼翼环视四周,确保没有好奇心旺盛的顾客偷听自己的谈话,这才压低声音继续八卦道:“好像又是港口黑手党的杰作……”
青年将剩下的粉笔放回杂物柜中,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嗯……格哈德、GSS吗,也是没办法的事。”
“当年大战结束的太过突兀,本国援助中断,这些只会持枪对准敌人的成员安保人员为了在租界里生存下去,只能一脚踏入灰色领域呢。”
“???”
店员满脸问号地看着突然开始自言自语的老板,无法理解,为什么明明是自己先提出的话题,他却无法跟上节奏。
另一旁,入职没多久的新员工长谷川手上动作不停,将涂抹好黄油的面包片放入烤箱。在一阵诱人的奶香味笼罩下,他竖起耳朵,将店长的每一句话默背。
除了日常交流用语,超越者米哈伊尔任何意义不明的话语都需要整理,之后向上级汇报。
这就是他作为异能特务科干员在此潜伏的主要任务。
“背景更迭,不做出改变的话,继续维持原本的模式才会飞速走向灭亡。毕竟依附黑暗而活的人,享受着庇护的同时却不愿接受这份脏污,最后的结局可不会太好。”
“若只是在深渊中对光明抱有希冀倒也罢了,不过是让自己在痛苦中挣扎而已。”米哈伊尔像是想到了什么,缓缓走至吧台旁,注视着泛着阵阵冷气的冰酒桶。他徒手捏起一枚晶莹剔透的蒸馏水冰块,任其侵蚀着自己本就没多少热度的体温。
“像……那样可不行呢。”他摇摇头,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故意略去了某个让自家恋人牵肠挂肚的名字,“无法真正的拥抱阳光,在这边的世界坚守自己的准则,又无力将软肋掩藏。”
冰块消融,水珠顺着青年苍白无血色的指缝落下。费奥多尔毫无征兆地松手,融化大半的冰块在重力的牵引下与地面相拥,却在触碰到彼此的瞬间支离破碎。
他凝视着散落开来的细碎冰渣,喃喃自语着,“会被当做棋子损坏的。”
一阵寂静。
最先打破这份气氛逐渐凝重的沉默的人,是随便一提开启了话题的店员。他满脸无措的表情,尴尬地挠挠头,声音干涩地说:“完全听不懂店长你在讲什么……”
费奥多尔瞥了他一眼,并未言语。
与此同时,拿着两份工资,本职隶属异能特务科的干员长谷川抿起嘴,背对着米哈伊尔,表情平添一分凝重。
超越者的每一句话一定都别有含义,需要他细细揣摩。
前半段话很好理解,无非就是解释GSS的转变,为什么要从合法的安保公司变成如今这样的非法组织,在灰色地带赚着脏钱。
他们的工作需要的是混乱,只要混乱存在,所谓的安保人员才有存在的必要。但是大战停息,各国签署停战协议,原本拥有雄厚资金支持的他们被毫不留情的抛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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