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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世界存活在神明的玩具箱中,谱写出怎样的未来都逃不过神的掌控,所有的挣扎反抗不过是上演滑稽的舞台剧罢了。
    毕竟从诞生起就在笼中的鸟儿,甚至不知自己身处牢笼。
    虚无也有了边界,这层最后的禁锢在“毁灭”的全力进攻下终于败下阵来。黑暗被撕裂,零碎光芒沿着细小缝隙坠落,照亮了两个孩子的面庞。
    囚禁世界的牢笼被打破了,那背后是他最为熟悉的画面。
    费奥多尔有一瞬间微不可查的颤抖。
    他看到了身穿死屋之鼠首领cos服的自己躺倒在床上,紧闭着双眼,眉头微蹙,本体毡绒帽正被裹满绷带一身黑西装的津岛修治戴在头上。修治同样不是清醒状态,正枕着他的胳膊蜷缩在一侧,刻意缝在肩膀上的西装大衣正好充当被子。两人就这样滚在一起在酒店床上沉睡,置换下来的日常衣物散落一地。
    是他们穿越之前在现实世界中的样子。
    赶漫展之前提前在酒店试新定做的cos服,还没来得及自拍几张发推便失去了意识,醒来后就来到了这边世界。
    屋内钟表并未走动,两人的胸膛没有起伏,时间仿佛被定格在了这一刻。
    “要回去吗?”津岛修治跟他交握的手微微用力,将难得愣住的费奥多尔思绪拉回,眼神晦暗不明。
    费奥多尔沉默许久,并未正面回答。
    “……修治要是想继续玩的话,我没意见。”
    “你很讨厌这个世界。”
    “你有想见的人。”
    “……”
    “……”
    又是一阵气氛僵硬的沉默。
    最终是津岛修治率先败下阵来,他叹了口气,像是又一次放弃抓住唾手可得的什么东西,说道:“费佳,不用迁就我。”
    “不是迁就。”费奥多尔回答道。
    过往十几年相处的画面在脑海中飞速闪过,一同隐瞒彼此异于常人之处,一同伪装平庸融入芸芸众生之中。这世上,只有彼此能看见对方眼中的风景,能站在同样的高度互相拥抱,在仅有他们两人的世界中依偎着取暖,驱散了几近将自我吞噬殆尽的孤独与绝望。
    哪怕他们曾经是不死不休的敌人,连简单的坐下来聊天也难以做到,表面和平的背后有无数混杂着腥风血雨的暗流涌动。
    如今却是互为对方生命中最重要的存在。
    “我们都清楚彼此究竟是谁,也清楚原本的我们绝无可能像现在这样互相信任。”他松开紧握着津岛修治的手,转为双手扣住对方的脸,强迫他直视自己。
    两人目光交汇,鸢色瞳孔在那双酒红色双眼的注视下轻颤,不给他留任何逃避的机会。
    “能有现在这种结果,是意外,也是奇迹。”
    “我追寻的东西已经得到了,但是你呢,太宰?”
    称谓是太宰,不是叫了十多年的修治。
    毕竟最初的他,确实是作为武装侦探社的太宰治存在着。
    一切早有征兆。
    起初只是讶异《文豪野犬》太宰治的形象与津岛修治过于相似,引起了分外无聊两人的兴趣。在等到费奥多尔·d出场后,随着剧情展开,动画化声优确定,事实被指向了一个过于荒谬的可能。
    Meursault监狱,天人五衰事件中关押他们的地方,位于欧洲极其隐蔽的某处。以及纯白色的囚服,植入体内的生物感知器,除了身体莫名其妙缩水以及记忆丧失以外,简直像是两位在监狱中下棋对弈的导演从漫画中活了过来一样。
    从虚构的世界中脱离,来到创造出他们之人的世界。
    所以说,可悲的不只是这个依附于幻想的世界,还有本属于这里却因未知原因逃离牢笼,越界到“神明”所在世界的他们。
    “我很高兴自己能成为你活下去的理由,但是这不够。”不足以让你心甘情愿永远滞留在这个世界,停驻在我身边。
    费奥多尔轻抵上津岛修治的额头,过近的距离能感觉到对方带有些许慌乱的吐息落在唇边:“无论你想做什么,我都会陪着你的。”
    他的声音轻到只余些许气音,在这片死寂的空间中足够让修治听清,逐渐染上绯红的耳尖昭示着看似无动于衷的津岛修治内心的混乱不安。
    双唇间仅余下极其危险的距离,无论谁向前试探着迈出一步,都足以将两人间多年来不可视的薄膜捅破,重新定义二者间的关系。
    费奥多尔露出一个笑来,眼中深情不再,或者说先前的一切都是精湛的演技。而津岛修治因为对他有所求被迫陷入不利境地,没能第一时间察觉他直球背后隐藏的戏谑。
    他说:“毕竟我是继中也和国木田之后你的新任妈妈。”
    津岛修治:“……”
    “不要男妈妈!”他高声抗议着,一把推开满脸奸计得逞坏笑的基友,从费奥多尔并没有用多大力气的禁锢中逃离,捂脸蹲在地上缩成一团,“费佳你也没少坑我吧。”
    行吧,不逼他了。
    费奥多尔转过身去,不再看那面属于现实世界的光幕,跟修治肩并肩蹲坐在一旁,凝视着空无一物的虚空。
    系统的提示框早在宇宙湮灭的那一刻一同消失不见,连同刺耳的警报声一起。它的存在仅仅是为了维护那个世界的真理,守护之物不复存在之后,它也没有了继续存在的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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