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看见未来的人却看不见自己的未来,三日月宗近知道自己的身上拥有着类似于符咒一般的存在, 那个东西限制了自己的力量,使得自己根本瞧不见未来的自己是如何的,但是他能够在各种各样的事情中猜测出自己的未来,然后得到自己所需要的答案。
宫本慧子并不是一个非常合格的审神者,本丸不过失对方旅途中的一站点,她不会在这地方多停留,但是会留下足够他们生存的力量,偶尔也会过来了解一下情况。
三日月宗近他们早已习惯了没有宫本慧子的日子,由三日月宗近负责制作本丸的日常事务流程,大家都按照每日的任务分配去完成自己的任务,过着平静而淡然的生活,没有太大危险,也没有太大的问题,因此审神者的存在似乎也显得并不重要,但是他们都知道,自己是依靠着宫本慧子的灵力生存的,除了三日月宗近……
他的灵魂实在是太过于特殊了,三日月宗近纵然拥有着宫本慧子特别帮忙改造的身体,但是身体和灵魂的不匹配总是带给他无限的痛苦以及悲伤,但是他依旧是笑着的,笑着面对一切,笑着面对本丸里的伙伴。
他是宫本慧子留下的暗钉,三日月宗近的任务只是负责协调整个本丸的正常运作,他知道无数的事情,但是又装作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耳边除了本丸中活力四射的刀剑付丧神的声音,还有从未知的地方传来无数的祈愿,偶尔三日月宗近也能够从中获取到乐趣,只是更多的时候把这些东西当做背景音去看待。
他曾经有一段时间因为这些杂乱的声音无法准确地分辨出别人说了什么,以至于有人以为他因为年岁过大而出现耳聋的问题,幸而后来他还是准确地将二者隔离,唯一糟糕的大概就是他找不到关掉这些声音的方法。
“习惯了就好了呢,”三日月宗近捧着茶水,坐在游廊边,看着庭院中盛放的樱花树,微抬袖,那樱瓣悄然滑落指尖,点染上他的衣裳,他不由得笑了一声,“樱花开的很艳丽呢,江雪君。”
他微偏头,看向那游廊的拐角处,在自己呼唤对方名字后,江雪左文字便从那儿走了出来,泰然自若地来到了自己的身边坐下。
三日月宗近用余光扫了一下对方,笑盈盈地掏出了和果子,放在了两个人之间的盘子上,这是属于他们两个人的默契,每个月都会出现的一次会谈。
“慧子有事情,估计不会回来了。”过了一会儿,江雪左文字捻起一块和果子,淡淡地朝身侧的三日月宗近说道,他的神态平静,没有因为这个事情而感到惊讶,也没有因此而出现任何的动摇,“到时候应该会有新的审神者到达。”
“神界的战斗吗?”三日月宗近顿了顿,他想起之前盖提亚给自己发的暗信,那群在盖提亚本丸中学习了技术的神明们中有一部分选择判离了本丸,似乎打算跑去重新掀起一场神界的权贵变革战役。
他们现任的审神者宫本慧子身为古凶兽的化身,也算是神界的一员,自然是会去参加那场战斗。
微眯眼,三日月宗近的心中转了转,立马就得出了结论,“她会获胜的。”
“是的。”江雪左文字也非常相信宫本慧子所代表的神界现任首领阵营,认为他们是不会真的败北。
轻笑了一声,三日月宗近眨了眨眼睛,觉得这次的战役可能会波及到本丸这边。
他的眼眸中闪现出些许的光彩,点点的流光从那深沉的夜色中滑落,随后融入了那轮弯月的光彩之中,他不过是看了一眼天空,随后便自然地收回了目光。
三日月宗近眨了一下眼睛,一道血痕从眼角滑落,打在了他的和服之上,过了一会儿,他才有所感地伸出手拉一下自己的衣裳,惊讶地说道,“啊呀,沾上了,得换一件衣服了。”
微敛眸,江雪左文字顿了顿,他自然是知晓三日月宗近刚刚做了什么,但是相比之下,他更担忧对方现在的状况,“没有问题吗?”
“没事的,只是看了一眼而已。”三日月宗近拿出手帕,擦拭了自己眼角的血迹,随后又简单地擦了一下衣服上的血痕,他无奈地叹了一声,随后又笑了起来,“哈哈哈……江雪君这是在担心我吗?”
“……没有。”江雪左文字别开了头,他看着那不远处树上蹦跶的某只白鹤,淡淡地说道,“我去和鹤丸君说一声。”
“好的,”注视着江雪左文字的离去,三日月宗近过了好一会儿才将脸上的笑意尽数收敛,他微抬头,看着天空中浮云,低声喃喃道,“这可真是麻烦了啊,江雪君,如果不努力一点,是活不下去的啊……”
“真是麻烦啊,新来的审神者怕是要做些什么了。”他如此说着,却又突兀地笑了一声,笑声中充满了无奈与悲伤,起身走入了房中将那件和服褪去,留下内地里所着的毛衣。
三日月宗近看见了很多的东西,那些表示着未来的画面都在他的面前呈现,数量庞大,眨眼即逝,正因为看了太多,他才会突然眼睛流血。
他依旧捧着那杯茶水,樱瓣从衣裳上滑落,打在了地上后悄然化为光点消失,他的手指有些冰凉,纵然是茶水的温热也难以将他的手掌焐热,只能够带来些许的暖意,他轻呼了一口气,热气化为了雾气,弥漫了他的眼眸。
他微偏头,看向那庭院,原本绿葱的庭院浅浅地盖上了一层白色,雪花从天空中飘零而下,搭上那屋檐与树枝,企图将这个本丸化为银色的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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