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穿着黑西装,头发搭理的一丝不苟的年轻男人,站在轮椅俯身旁轻声安慰着沈翩,还安抚性的抚摸着沈翩的头发,温柔至极。
沈翩一向乖巧柔弱,又因为腿脚不便,很少出门,又是何时认识的这人?
直到那个男人抬头,面容清晰的展露,沈翘才发现,这人竟然是她的未婚夫。
韩嘉树。
与此同时,灵堂外传来了吵吵嚷嚷的声音。
“沈翘是我的亲侄女,我怎么就不能看看她了!”
“沈翘那么大的公司,她死了得多少遗产,怎么能让那个瘸腿的小贱蹄子独吞这些钱!”
“就是就是,她要是带着那些钱嫁人,可就都成了别人的了!”
“我们就不一样了,我家儿子可是老沈家的独苗苗,嫡长子!”
来的人赫然是她的亲大伯和亲伯母,带着浩浩荡荡一堆人,还扯着他们的草包儿子。
俨然是来闹事的,想趁机沈翘死了,没人给沈翩撑腰的时候,来打秋风,借着一肚子歪理明目张胆的勒索。
他们这一番话听得沈翘连连冷笑,多年前霸占了她父母的房子,丝毫不顾及与她父母的兄弟情将她和妹妹扫地出门,现在又有什么脸面,讲出这般无耻的话来!
大清都亡了,跟她这儿提什么嫡长子,她自己白手起家,辛辛苦苦打下江山,积攒下的财富,怎么可能便宜了这群白眼狼!
想凭着一个带把的草包继承大统?
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连门儿都没有!
但沈翩不是沈翘,她因着柔弱的性格,残疾的身体,一直被沈翘娇养,别提什么狂风骤雨,连个小雨点点都让沈翘给挡的严严实实,像是是温室精心养护的名贵花朵般,脆弱的仿佛一阵儿风就能夭折。
刚承受了沈翘意外离世的巨大打击,沉浸在悲痛中,连魂都是飘的,此刻又对上咄咄逼人的沈昌夫妇,整个人好似一只受惊的兔子一样,制不住的发抖,双唇嗫嚅着,说不出一句话来。
沈翘在旁边幽幽的叹气,是她将沈翩保护的太好了吗?
对上区区一点风雨,就被拍翻在地上,一点反抗之力都没有。
沈翩因为她的死,悲伤过度,她身为姐姐也可以理解,不过身为亲人,她还是希望沈翩能够独当一面,将自己的人生过好,不被人欺负,她也好安心的离世。
而不是像一个没长大的小孩一样,让她根本放不下心来。
一旁的韩嘉树皱眉为沈翩发声:“沈翘的丧事还没办完,你们就急哄哄的来争她的遗产,就不怕被人耻笑吗?”
既然敢做出在灵堂闹人葬礼这种事,沈昌就没在乎过脸面这种东西,脸面有什么用,能挣来钱还是能换来大房子?
“沈翘是我的侄女,和你有什么关系,你难道这个小贱蹄子的姘头!”
接着沈昌狠狠瞪了沈翩,几个迈步上来,冲上来扬手就想打沈翩:“小贱人,竟然拿我们老沈家的钱,找姘头,不知廉耻的东西!”
这般无耻的作态,俨然已经把沈翘的家产看做了自己的,并且以所有者自居。
其不要脸程度简直刷新了沈翘认知的下限。
早就在一旁虎视眈眈的保安们赶紧一拥而上,七手八脚的把沈昌拉过来摁住了。
沈昌呼啸的而过的巴掌距离沈翩的面颊,也就差了毫厘,被突然发疯的沈昌给吓得怔住了的沈眨了眨眼,眼泪又似断了线的珠子似地,大滴大滴的的滚落下来。
沈翩止不住的抽噎着:“姐、姐……呜呜……姐姐……”
沈翘难过的喘不过气来,不是死了吗,怎么还会有悲伤的感觉,似乎被传染了一样。
这个混蛋,怎么能欺负她的柔弱的妹妹,她视若珍宝的,连一句重话都不舍得说的妹妹。
沈翘对沈昌挥着拳头,却一下子穿过了对方的身体。
而沈昌的老婆见沈昌被制住,又开始闹事,她尖着嗓子:“伤人了,伤人了,保安伤人了!”
他们带来的几个人,也趁势闹了起来,一副分不到财产就不罢休的样子。
将一场葬礼,搞的像是闹剧一样。
很快,一辆宾利停在了灵堂外,车门打开,走下来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他带着一副精致的金丝边眼镜,手里提了一个Armani的公文包,连脚下的皮鞋都纤尘不染。
面对一片混乱的葬礼,以及躲闪的宾客们,他露出了愕然的神色。
他在门头停顿了一下,终于发现了他要找的人物,于是径直走到厅中坐轮椅的少女面前。
“沈翩小姐你好,我是沈翘的律师,郑昶。”
“郑律师,你好。”沈翩弱弱的应了一声。
“根据沈翘女士生前留下的遗嘱,她名下的所有股份,以及投资的债券、C市的多处房产……将全部由您一人继承,这是她的资产明细,请过目,如果确认没问题的话,请在下面签字,届时沈翘女士的资产将会全部转到您的名下。”
被几个保安压制着的沈昌听了郑昶的话,脸都绿了,他大声叫嚷着:“什么!全是那个小贱蹄子一个人的?不这绝对不可能,我要看遗嘱!”
沈翘翻了个白眼,法盲真可怕。
郑昶这时好似才看到过这人似的,他推了推金丝边镜框:“请问你是……?”
沈昌啐了一口:“老子是沈翘那短命鬼的亲大伯。”他指了指缩在一旁的儿子,“这是我们老沈家的独苗苗,将来要给老沈家传宗接代的,沈翘的财产,就是我们老沈家的财产!怎么可能给一个小贱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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