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容凌迫不及待地打断她的话,生怕让凤习徽看出来自己的心虚,“凤上神莫要忘记你我之间的赌约。”
沉寂片刻,凤习徽顿了顿:“好。”
大约是没想到一切会这么顺利,容凌愣了下,才见凤习徽已经转过身,她忙不迭跟上,二人一同前往姻缘树。
留下面面相觑的各路大仙:“我方才看见了什么,凤上神为何同容凌走得那般近?”
“对啊,她们不是宿敌吗?”
“唉,上神的事,岂是你我能懂,话说这雷快停了吗?我看端瑞已经快要被劈成灰了。”
“应该快了吧,不过就算停不停也差不多,看来天道根本没打算留着#xe9e7?的命。”
“造孽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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斩仙台上发生的事,龙吉一无所知。
她一介掌管姻缘的小仙,并不爱凑热闹,每日睡到自然醒,不过就是坐在姻缘树上吹吹风晒晒太阳看看话本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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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突然来的两尊大神,惊得龙吉差点没从树上掉下来。
她急得话都说不清楚:“不知凤、凤上神有#xe61e?贵干?”
以及跟在凤习徽身旁的容凌,龙吉没敢打招呼。
不是说容上仙犯事被关起来了吗?怎么看起来又跟没事人似的。
对了!
龙吉又想起来二人的姻缘牌还挂在树上呢,该不会是为这事而来吧?
果不其然,凤上神没有答应她,倒是容凌先开口了:“我二人的姻缘牌,可在你这儿?”
“在、在的。”龙吉忙点头,“不知容上仙有#xe61e?贵干?”
“来解除婚契。”
容凌说得轻飘飘的,龙吉却隐约感觉到,眼前凤上神的气息,似乎狠狠向下一沉。
龙吉觉得自己无意间,似乎知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她咽了咽口水:“二位稍等,小仙这就去把#xe8c0?们的姻缘牌取下来。”
仙族解除婚契的方式很简单,无需什么繁琐的和离书,也不必什么#xe5b9?术,只需捏碎那枚#xe234?着自己名字的姻缘牌,二人之间的婚契,就自然而然地断开。
来去自由,再便捷不过。
龙吉将姻缘牌交到容凌手中,见眼前形式不对,忙准备开溜:“二位大驾光临,小仙有失远迎,这就去沏壶热茶,来招待二位。”
说罢,她便脚下抹油,不见了踪影。
容凌垂眸,将#xe234?着凤习徽名姓的那枚木牌,递到她手中。
接过木牌时,凤习徽的指尖不小心触到她的肌肤。
她指尖是前所未有的凉意,不觉传到容凌心口。
容凌垂眸,状若无事,掌心运转法#xe879?,就要将这方木牌捏碎。
“容凌……”凤习徽再次出声,打断她的动作。
她清冷双眸中覆上别样的色彩,似乎执意要从容凌脸上看出些什么来。
容凌被她看得心焦火燎,嘴上无论如#xe61e?也不肯承认:“凤上神若无正事要说,就不必拖延时间。”
说着,她手上一用力,将掌心的木牌捏个稀碎。
与此同时,容凌能够#xe0ac?受到凤习徽落在自己身上的眸光黯下去,她扬起头,任之间的木屑随风吹走:“凤上神,该你了。”
在幻境的那些日子,容凌从凡人那儿学会了道理——
当一个人用硬币正反面来决定选择,抛出硬币的那一刻,她的心中就已有答案。
实际上,从自己答应凤习徽最后一个幻境的赌约时,答案已不言而喻。
倘若她当真对凤习徽无情,又#xe61e?必走进这个赌约?
只是这情之间,实在牵扯了太多。
若容凌当真承认,自此与凤习徽长相厮守,又如#xe61e?对得起自己在斩仙台上差点遭受的苦难。
她咽不下这口气,不愿粉饰太平,与凤习徽重新来过。
反正神仙都是与天同寿,日子长了,总会淡忘的。
#xe61e?必像凡人一样,为了区区一个情字要死要活。
凤习徽抿唇,没有再多言,垂眸看向指间的木牌。
这只手,曾执剑庇护六界,曾与妖魔站得不死不休,如今,要捏碎这枚木牌,却突然使不出力气。
只是再怎么蹉跎,也总有了断的时候,在容凌的注视下,凤习徽指尖微微一用力,木牌上现出一丝裂痕。
她的呼吸随之微微一窒。
任凤习徽再勉强,木牌最终无#xe5b9?承受她指间的#xe879?气,化作齑粉。
霎时间,原本将二人连接在一起婚契消失得无影无踪。
婚契断结,容凌只觉得心头好生畅快,整个人无形中都轻松许多,她忽略心头那一抹不易琢磨的怅然所失:“既如此,从此我和凤上神桥归桥,路归路,再无任何干系。”
凤习徽没有说话,脸色煞白,眸中亦是一片冰冷。
沉寂片刻,微风卷起二人垂在肩后的发丝,容凌才听见凤习徽有些嘶哑的声音:“往后,#xe8c0?要到哪里去?”
“这是我的事,凤上神不必过问。”容凌扬起唇角。
似乎只要不在凤习徽身边,她无论去哪儿,都是很快乐的。
姻缘树下树荫婆娑,枝蔓摇曳,容凌转过身离开之际,身后陡然响起凤习徽的嗓音:“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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