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自己即将战败,端瑞心有不甘,他一咬牙,祭出一柄法器。
原本懒洋洋看好戏的容凌顿时瞪大眼上前:“琉璃塔怎么会在你手上?”
此物分明是容凌师门的神物,轻易绝不向外人显示,昔日师门那一场屠杀过后,琉璃塔就不知所踪,罪名也一并被算到了容凌头上。
眼下见端瑞并不回答,容凌怒火中烧,蓦地明白过来。
果然一切都是端瑞的算计,恐怕师门那一难,背后也有他的花招。
如此说来,自己落入幻境,也是端瑞起的因,容凌哪还顾得上这人是不是什么至高无上的天帝,一团火球直直朝他的面门袭去。
端瑞后翻躲闪过,宝塔抛掷半空中,映出七彩流光,在这光芒底下,端瑞显露原形——
一条张牙舞爪,虎须鬣尾的螭龙。
凭借琉璃塔,端瑞的龙身被放大数十倍不止,飞沙走石间,他庞大的身躯将月光遮蔽,释放出的法力不容小觑。
纵然如此,凤习徽依旧眼也不眨,剑端朝他命门袭去。
端瑞有些狼狈地躲过:“孤乃六界之主,尔等随意袭击,可想过是何下场。”
“呵……”凤习徽扯了下唇角,“不过是换个人坐上这位子罢了,本尊当是什么大不了的事。”龙吟长鸣,她这具身体被震得唇角溢出鲜血,杀招却丝毫不休,眼底的寒意看得端瑞心头一震。
容凌只恨自己没有法力在身,不能将这条龙斩成十几段,她抬头看着,半空之中凤习徽与端瑞斡旋,原本屈居下风的端瑞在琉璃灯的助理下,竟然逐渐与凤习徽打得有来有回。
凤习徽是输是赢不重要,但端瑞必须死,容凌眉头紧蹙,死死盯着二人战局。
可惜她连插手的余地都没有,憋屈之际,容凌想起自己身上那几枚百叶莲,当即问询它们可否与琉璃塔相抵抗。
“回容上神的话。”百叶莲小声回答,“只是我们其他几枚花瓣在凤大人手上,就我们几瓣花,哪是他的对手。”
这贪生怕死的小东西,早已知晓百叶莲的脾性,容凌才不管那么多,将它们在掌心呈现出来:“你们若是不能想出什么法子,我现在就一把火将你们烧得干净。”
“容、容上神饶命……”百叶莲颤抖着求饶,“或许,在下可暂时将法力借于您,让您助凤大人一臂之力。”
看来也只能这样了,眼看凤习徽迟迟没有斩断端瑞那厮的狗头,容凌掌心合拢:“就照你们说的办。”
话音刚落,容凌感觉到果然有清泉般的法力涌入自己体内。
尽管百叶莲的法力并非她所有,但二者相处多时,容凌早已适应百叶莲的气息,只需抬一抬手指,她就能感受到灵力运转起来。
容凌纵身跃上半空,刚好堵在端瑞后方。
她与凤习徽一前一后,端瑞无处可逃,天帝的自尊也不允许他逃跑,他独身难敌二人,只好先对只是借用百叶莲,要弱得多的容凌下手。
谁知杀招刚现,凤习徽的剑便紧随其后挡住他的进攻。
容凌见状,忙侧身闪躲,是时,凤习徽轻飘飘落到她身边,抓住她的手腕:“你自己当心,莫要离我太远。”
凤习徽心知肚明,自己若是此时叫容凌离开,恐怕反而会让她逆反,只好言尽于此。
容凌微微一愣,感受到手背一片滑腻的温热。
是凤习徽的血,她这具身体本就脆弱,在这场鏖战中,也不是没受伤。
容凌抿了抿唇,语气有些不大自然:“我知道。”
她又道:“你也是。”
她与凤习徽间那些干系,等到出了幻境后再盘算。现在,真正的敌人是端瑞。
说话间,凤习徽的剑已化作千万道寒光,从各个角度带着凛然杀意朝端瑞刺去。
他无处可逃,法力也刚好被消耗得寥寥无几,仓皇之下,竟然被逼跌倒在地。
凤习徽一抬手,她手中的那柄剑飞出去,剑尖悬在半空中,直抵端瑞命门,只要她稍稍一动,就能让他丧命于此。
端瑞浑身冒着冷汗,看向缓步朝自己走来的二人,身躯止不住发抖。
与凤习徽相比,他自幼就是个废物,头脑不清不楚,法力也不甚高强,只是刚好捡了嫡长子这个便宜,才得以继承地位。
甚至与幻境中的容凌和凤习徽不同,她们若在幻境里身陨,魂魄犹在,不过是换了副皮囊,可端瑞现在能够感受到自己的神念都被凤习徽的剑式压迫着,大脑自太阳穴传来刺痛,浑身麻木无法动弹。
仿佛下间,就再也没有端瑞这个人。
端瑞额头冒出豆大的汗粒,他看着满脸冷漠疏淡的凤习徽,拉不下脸求饶,也心知自己求饶未必有用,索性将头扭向容凌。
“难道你就不想知道李寥在哪儿?”端瑞决定最后赌一把。
“李寥?”容凌嗤笑一声,“天帝莫不是以为,我当真会因为他的死而心怀愧疚。”
容凌讥笑着,她语气中的蔑意难掩,“他本就是该死,我又何须有半分歉意?”
似是没想到容凌会这般冷漠无情,端瑞瞪目结舌:“你……”
“我什么我?”容凌反问,“若我猜得没错,他也是你的人吧,只不过李寥失手了,才逼得天帝这贵客不得不亲自出来。”
端瑞此时哪顾得上回答,他不说,却自有人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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