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事情不出迈克罗夫特之前的预料。
阿克曼重启这桩三四十年前的旧案,不仅仅是因为他大限将至的遗愿,更是因为圣罗兰山谷附近出现了古怪的雪人。
“阿克曼收到的消息,半山腰的小村庄在圣诞节清晨发现村口站着一只雪人,大约1.2米高。三只雪球组成。”
玛丽向迈克罗夫特说起最新情况,“雪人有点胖,要说它有什么特别的,中间那个雪球被挖了一个拇指大小的洞,像是肚脐的位置。它被涂上了红色液体。”
肚脐流血,像不像开膛破肚的前兆?
不论有或没有那样的寓意,村庄众人都不能留着奇怪的雪人站在村口,是将它推倒了。
然后,从中间的雪球留掉出了一样东西,一张羊皮上面以鲜血为颜料手绘了一幅倒五芒星图。
玛丽递出羊皮,“圣诞节距今过去了十天,现在羊皮的腥味还没散。”
迈克罗夫特拿过一看便知这是新制的羊皮,做工有点粗糙。上面的倒五芒星多半是用羊血绘制,有股尚未褪去的羊血膻味。
“不仅羊皮制制作粗糙,这画工也不够熟练。倒五芒星的五个角大小有差异,其外圈的圆也画得不够圆。”
总得来说,雪人制造者没能搞出一次完美制作,也不知是时间匆忙,还是自身本领不足。
“您怎么看?”
迈克罗夫特指了指羊皮,“倒五芒星阵是召唤撒旦的魔法阵,它会是旧案重现吗?”
玛丽摇了摇头,“现在还不能确定。距离雪怪杀手最后一次出现是1839年。1840年的冬天,一个雪人的头上被留言「我会回来的」,雪球中有圣甲虫,却没有前七年那样的人类残肢。当时的留言者与连续作案七年的杀人凶犯是不是同一个人,至今还没有定论。”
客观地说,雪人里藏人类尸块与藏一只虫子,两者的危险程度根本不能相提并论。至于藏虫的雪人上被留了字,那也可能是有人故意模仿制造恐慌。
如果虫子不是圣甲虫,是一只螳螂或是蜜蜂之类的,那么还能认为1840年的雪人诡异吗?
偏偏,藏着的是圣甲虫。
圣甲虫,有复活重生的寓意。再配上那句会回来的留言,像极了某天雪怪杀手卷土重来。
时隔三四十年,圣罗兰山谷附近再度出现雪球内藏东西的雪人,藏的也不是残肢,而是召唤恶魔的手绘羊皮。
玛丽仅从藏物的种类来看,认为此次出现的雪人制造者和1840年的那位更接近。“此次的诡异雪人不论出自谁手,几乎可以确定不是1833年的雪怪杀手。”
因为年纪与体力不允许。
深冬的山路崎岖,在雪地行路更为困难。凶手当年是正值壮年,但过去了三十四年,他至今少说有六七十岁,还怎么上蹿下跳?
玛丽:“除非凶手就住在出事的小村里,不然连夜爬雪山去山腰堆雪人,事后还没有被发现行踪的可能性太低了。近几日传出的雪怪重临传言几乎不可能发生,难道他还能返老还童?”
很有道理。
迈克罗夫特赞同这番分析,暂时不能断定一共有几个雪人相关凶手,也不确定他们之间有没有直接关联。
退一步说,此次出现的雪人制造者藏了一块羊皮在雪人中,那最多是制造恐慌,丝毫谈不上犯法。
不过,他敏锐地关注点偏了一下,是抓住了玛丽的用词——「几乎」。
玛丽说返老还童几乎不可能,如此用词严谨,是不是她真的试过重头再来的奇迹?
借尸还魂。
迈克罗夫特可没忘了此前有关玛丽身份的荒谬推测。
有的脑洞,越想越有道理,玛丽会不会是来自未来?
合理推测,时下的社会大环境很难培养出玛丽那样离经叛道的性格,正因所处的时代不同才有了明顿先生最初的失忆托词。
当然了。
即便来自未来,有一点也可以肯定,玛丽也是凤毛麟角的奇葩存在。
“福尔摩斯先生。”
玛丽注意到忽然落在她身上的平静眼神。过去的经验告诉她,迈克罗夫特有时神色越平静,其思维就越放飞。“您这样看着我,是想说什么?”
“迈克。”
迈克罗夫特纠正,“亲爱的玛丽,你难道没想要改变一下称呼,私底下我还没听你叫过一声「迈克」。”
玛丽:你叫我改我就改,我这么听话的吗?而且,可以肯定迈克罗夫特刚刚想的不是这件事。
玛丽回以微笑,没有正面回应。
“好的呢,尊敬的福尔摩斯先生,您接下来的行程安排呢?是一起去发现雪人的半山腰小村吗?或者您要先行一步去完成任务?”
迈克罗夫特确定玛丽是故意的。他能怎么办?就当做是一种情趣吧。“先一起去山腰村庄,明天九点前抵达约克市即可。”
两人按照阿克曼给的地址,找到了发现古怪雪人的村庄。
距离事发已经十天,因为山腰的气温始终在零度以下徘徊,村口的奇怪雪人尚未融化。它保持着被村民们铲了一半的形态,像是被开膛破肚一般,横倒在了雪地上。
附近却没有发现更多有价值的线索。
根据现在掌握的情况,羊皮制作不满一个月,但村民们都没有在去年12月宰杀活羊。因为村子不大,邻里间对彼此的情况较为了解,表面上也没听说谁购买过羊制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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