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加无视了背后传来的幽怨眼神,三步并作两步加速来到「大红帽」所在角落里。
迈克罗夫特将这一幕尽收眼底,笑着微微摇头,他的明顿先生一如既往得受欢迎。
一旁,侦探小说作家温迪也看了清楚,职业病又犯了。
他没忍住,好奇地问,”老费伊夫人,这位先生是谁?两位认识?”
认识?
当然认识。
迈克罗夫特不似昔日柏林相遇时的故作陌生,彼时罗曼夫人已经死去,他不该认出明顿先生。
此刻,他却没有掩饰眼神里的熟稔,点了点头回答温迪。“这是明顿先生,我们在伦敦的秋雨中有幸相识。明顿先生的及时援手让我避免了落汤鸡窘境。”
按照常理,被赠送雨伞的老妇人费伊,不可能知道萍水相逢的赠伞者姓名。
这一回答,迈克罗夫特不是说给温迪听的,而是变相对明顿先生承认了福尔摩斯等于「大红帽」的身份。
玛丽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些。至此,从前的推测被亲眼所见地验证为真。
“是的,非常有趣的初见。老费伊夫人,我一直珍藏着您送的书与书签,它们都棒极了。”
温迪: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点齁得慌?
玛丽却没有一下把人齁死的打算,非常友善地转移话题。
“温迪先生,很荣幸能见到您。我拜读过您的作品《暴风雪山庄的十天十夜》,那真是非常出色的作品,可以说是本年度最佳侦探作品,没有之一。”
温迪被正面夸奖,反而有点不好意思起来。“谢谢,谢谢您能喜欢我。”
谁喜欢你了?
迈克罗夫特似不经意瞥了一眼侦探小说家,温迪的日常语言用词显然不够缜密,明顿先生只是欣赏他的作品而已。
“温迪先生,刚刚您提到了山巅神庙古堡,但岛上没有山也没庙。”
迈克罗夫特也开始转移话题,“依照您的专业见解,能否推测一下新任岛主如此改名的原因?”
这个问题成功让温迪偏移注意力。
刚刚他就在一个劲地独自说着此行目的地,现在终于可以大家一起讨论了。
“听说新岛主不是英国人。”
温迪摆出观点,“我猜测那是他的个人信仰,说不定在古堡里修了祭祀庙坛。设想一下,面积不大的海上小岛,基本只容得下一座古堡,神秘的祭坛……”
温迪职业病又犯了。
他开始编起了故事,也不管自身是游轮上的一员,居然设定了一出孤岛惊魂。
两人也不打断温迪,颇有耐心地听着。
游轮上,有人愿意现场讲故事也不错,是打发时间的好方法,总比有些人喝得烂醉要好。
只不过,迈克罗夫特觉得明顿先生偶有偷瞄他,视线不经意地扫过他的右手。这又是怎么了?他戴了手套,没有什么不妥吧?
玛丽给了一个礼仪性的温和笑容,暂时没有解惑的意思。
随着温迪现编侦探故事的起起伏伏,游轮也随波逐流,夜间九点左右抵达了德比岛。
天色暗了下来。
一眼望去,小岛古堡却灯火通明,宛如白昼。
今夜,佩奇岛主没有出来迎接,是管家带着一队侍从前来接应。
管家告之众人,佩奇岛主因为静养休息得比较早就不露面了。按照此前与出版社的协议,登岛的一行38人只要遵守古堡的几点守则,也不必特意去问候岛主。
接下来,侍从们忙里忙外,又是搬运行李,又是搬运了游轮捎来的新鲜食材。
等到游轮卸货完毕,船只驶离了德比岛,它下次再来就是七月五日的早晨。
一众宾客则去礼堂。
礼堂提供了美酒与美食,是稍稍有点迟的晚餐。
然后,入席用餐。
等到用餐结束,时钟已经指向22:22。有些人开始跳舞,有的人准备回房休息。
古堡二楼走廊,两人临窗眺望。
玛丽看向海岸线,那里空无一物。游轮一小时前开走了,仿佛带走了最后一丝与陆地的关联。
她收起乱七八糟的联想,笑意盈盈地转头看向男扮女装的迈克罗夫特。“老费伊夫人,您是不是有点好奇,之前在船上温迪讲故事时,我为什么要看您?”
即便此刻走廊上只有两个人,但来都来了,角色扮演还在继续。
迈克罗夫特不必佯装冷漠,作为温和的「大红帽」,他可以自然而然地承认。
“是的,我有点好奇,是不是我有什么不妥之处?明顿先生,您可以直接指出的。“
”不,您怎么可能有任何不妥。是我在见到您之后,难以抑制一腔欣喜。“
玛丽话锋一转,面露遗憾。“那一刻,激动如我,非常想向您献上吻手礼。可惜,在甲板上是户外而您又一直戴着手套,没能让我如愿呈上敬意。抱歉,如果引起了您的误会,我向您道歉。”
啊!什么?
空气突然安静了。
迈克罗夫特眼神一怔,简直不敢相信他听到了什么?
此时此刻,脑中盘旋着一句话——明顿先生想要亲他,哦不,是亲他的手。
偏偏,错过了好时机!
迈克罗夫特默默深呼吸,觉得自己某方面的底线又被突破,此刻只有一个想法。
此刻,他居然想要一本正经地说自己做人颇有成人之美,可以非常大方地让明顿先生现场如愿以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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