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西沉默不语。
他怎么觉得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柏林方面怎么觉得,大可不必无意义地乱猜。
“既然遇上了,一起吃晚饭吗?”
玛丽就没谈有何想法,明天还要去档案室查圣甲虫社团的蛛丝马迹,目前没有闲心管别的。要烦心,也是英国大使馆的人烦心,与她有什么关系。
宾利看眼两个伙伴,一个沉默,另一个索性只关心晚餐,合着他一大段故事白说了。“别这样啊!哪怕是随便说点什么都好。”
这有什么好说的。
玛丽忽而笑了,“宾利先生,您在期待什么?难道您是想让我说,最初没有人在意这些动物的死亡,仅是一只野狗被乱棒打死,一只公鸡被割喉杀死。正如曾经登上了一艘平平无奇的邮轮,进入一家博物馆馆长家吃一顿晚宴,所有的事都看似风平浪静,直到某天清晨忽然有人失踪,忽然有人被冤枉偷……”
“明顿先生!”
宾利及时打断,上帝作证他从来没有唯恐天下不乱。
明顿先生在瞎说什么实话,就别提曾经登上钻石号游轮然后遭遇了死亡事件,更别提去女巫镇作客被冤枉偷窃水晶骷髅之类的旧事了。
宾利:我丝毫都没有暗示一只狗与一只公鸡的冤死,代表着一场连环血腥杀戮即将到来。请看看,请仔细看看我真诚的双眼啊!
第71章 Chapter71
柏林时间, 1871年11月3日。
天黑后,冬风越发阴冷,让人更贪恋室内壁炉燃烧的温暖。
总有人在寒风中行走。
比如警长巴顿, 他都没想到有一天会给一只公鸡尸检。为了确定究竟是谁,具体在几点向即将落成的雕像上投掷污秽物。
结合了本地的气温情况, 大致确定死公鸡的被杀时间是2日的夜间。因为十一月的气候寒冷, 哪怕死公鸡被抛到雕像上, 也不易散发过于刺鼻的气味。
何况雕像四周被幕布圈了起来,到了3日下午, 工作人员入内检查才发现问题。
雕像幕布的四周,除去工作人员的鞋印, 还找到了另一组并不明显的足迹。是工人穿着的橡胶鞋底, 常见的男鞋尺码, 却不是小拉尔夫的鞋号。
“巴顿警长,这情况真被那个福尔摩斯说准了。小拉尔夫不会亲自来扔死公鸡,他可以随便出高价雇佣一个人。”
探员指着鞋印,“柏林有近百万人, 其中多的是穿这种胶鞋的工人,我们又该去哪里找肇事者?”
巴顿脸色比冬日的夜风还要冷,死公鸡的尸体上也没有任何证据表明它与小拉尔夫有关。
只是集市上最普普通通的公鸡, 花上半马克就能买两三只。虽然谈不上人人吃得起鸡,但绝不难买。
最普通的鸡尸体, 最普通的胶鞋印,这两点怎么都不可能成为指证小拉尔夫犯事的铁证。
‘啪!’
巴顿愤怒地狠很合上掌中记事本,“这些猖狂的权贵子弟,一个英国人还在德意志的土地上嚣张!”
偏偏,又抓不住扔公鸡者作案的实证。
“不行, 不能就让小拉尔夫轻易脱罪。”
巴顿警长及不甘心,吩咐一众警员,“一个个集市挨个去查,查清楚近期谁将公鸡卖给小拉尔夫身边的人。也去啤酒吧查一查是否有人最后吐真言,谈论雕像被扔公鸡的事情。”
这两个查案方向约等于无。
柏林有近百万人,要凭一把运气才能抓到扔鸡的肇事者,那个人又有多大可能承认是小拉尔夫唆使他作案?
不论如何,哪怕是大海捞针也好,也总得一查。
警员卡尔在离开前低声说到,“警长,我有一个问题。如果这件事不是小拉尔夫主谋的呢?要不要扩大调查范围? ”
因为巡夜人的指认,警方认定小拉尔夫要给雕像落成仪式送一只公鸡。可是巡夜人自己也承认了,他和家里、同僚、邻里都气愤不已地抱怨过这一件事。
换言之,有人嫁祸小拉尔夫的可能性也存在。
“扩大调查范围?你给我找警力吗?”
巴顿没好气地说到,他主观上并不相信主使者另有他人,但还是没把话说死了。
有关那只公鸡的尸检,是在公鸡翅膀上发现了一根黑色羽毛。
初步判断黑羽毛来自于渡鸦,就是不知道这根羽毛是怎么沾到死公鸡翅膀上的。是肇事者作案时不小心蹭到了?还是雕像上方有渡鸦飞过,正好掉了一根羽毛落在公鸡尸体上?
巴顿摇摇头,没必要想那么复杂,一根黑色羽毛而已。“先不论是否有其他的主使者,就按照小拉尔夫是重大嫌疑人去查。”
这一夜,柏林警局不得安宁。
雕像被污,这件没有任何人类伤亡的案件却引起了多方关注。消息都传到了菩提树下大街的德皇宫殿中,更是传到首相府邸。
“小拉尔夫先生,看来您过去的二十四小时过得很闲适轻松。”
夜八点半,迈克罗夫特走了一圈小拉尔夫可能出没的地点,终是在交际花红蔷薇家中堵到了人。
瞧着小拉尔夫一脸睡意惺忪,这是日夜颠倒,刚醒没多久。
外面的流言传得快要掀起满城风雨,这个流言中的主使者却愚蠢得一无所知。
“福尔摩斯先生,您怎么来了!“
小拉尔夫一看到客厅里的迈克罗夫特,似乎是冬天当街站着被从头浇了一盆冰水,吓得什么瞌睡虫都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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