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丽指出,“如果您仔细观察安东妮回答问题时的状态,撇除那些不容易留意的稍纵即逝微表情,安东妮的其他破绽也不少。
当时,她重复了一遍我的提问,双手放于腹部,脚尖有外移倾向。这些都是感到了紧张、压力与逃避时下意识会做出的动作。”
尽管不能一概而论,但一个人身上出现了众多破绽,几乎可以确定此人有问题。
怀特馆长努力回忆,安东妮做出过那些举动吗?
好吧,似乎有,但他并没有当做是可疑的证据。是要多么敏锐的观察力,才会留意到那些转瞬不见的细节。
这一刻,怀特馆长相信明顿先生有些本领,年纪轻轻却也不容小觑了。
“然后呢?据我所知,安东妮从来没养过鸟,她家里人也没有。”
怀特馆长说是这样说,他的语气却不由多了期盼。“现在看安东妮的模样可能要否认到底。我们该去哪里找偷盗的鸟?您有更确凿的证据让她承认吗?”
“的确需要一点策略。首先,我们得承认一点。”
玛丽提出疑问,“之前就说了,如果不能确定其真假,水晶本身的价值并不昂贵,起码没有贵到与您的红宝石胸针等价。那么为什么只偷水晶骷髅?为财,它不是最佳选择。”
不是为财,就是有着特殊意义。
玛丽可没忘了来到塞勒姆的原因,这里藏着某种秘密。
“怀特馆长,除了众所周知的传言,玛雅水晶骷髅与人类的生死奥义有关,您收藏的那一颗有没有特别之处?”
玛丽不是平白无故由此怀疑,“有一件事,馆长可能还没得到消息。近日,小城来了一批各国的收藏爱好者。他们听闻您在南美洲收了有趣的藏品,现在都想要一睹为快。是什么吸引了众人的到来?”
仅仅是玛雅文明的古物,值得人们放弃圣诞假期,远渡重洋来到塞勒姆吗?
怀特馆长下意识四处瞧了瞧,犹豫片刻,终是压低声音说了。
“这颗水晶骷髅确实有点不一样,它是和一块羊皮一起出土的。不是玛雅人留的羊皮,像是两百多年前基德船长留的羊皮,说是水晶骷髅里藏着宝藏。”
苏格兰海盗,威廉·基德,十七世纪的着名海盗。
基德船长的详细事迹可以容后再述。现在有一点可能与水晶骷髅事件有关,两百年之间世上一直流传着基德船长被绞死前留下了一笔巨额宝藏,但没人知道宝藏地点。
“哦!这就太巧了。”
玛丽并不相信巧合,“一颗被认为是玛雅时期的水晶骷髅距今有几千年,而基德船长死了两百年。您的意思是,基德船长的遗留宝藏之一是包括了水晶骷髅。约等于说他发现了玛雅宝藏,但没有取出来享受?”
怀特馆长点点头,“逻辑上是这样的。我知道您会问羊皮呢?怎么确定是基德船长的所埋?此类问题都没有办法回答了,因为羊皮被挖掘出来的当天就自燃了。”
基德船长是有名的海盗。
只要有心去查,还能在伦敦找到他留下的只言片语的航海日志。现在没办法再对比笔迹了,因为羊皮自燃烧掉了。
对此,怀特馆长也觉得很巧合,而羊皮自燃事件给水晶骷髅蒙上了更多的神秘色彩。
“我带着水晶骷髅回了美国,但挖掘出骷髅与羊皮的消息多少都传了出去。我想那些赶到塞勒姆的收藏家们,或多或少都是听到了宝藏相关的传闻。”
至于水晶骷髅是否能指出宝藏所在地?
怀特馆长研究了一路,并没有找到任何相关线索。
“我个人认为,水晶骷髅与所谓宝藏无关。或者说,对于宝藏的理解不能局限于金银财宝。”
怀特馆长说到,“如果参悟人类的生死奥秘,那当然也是宝藏的一种。不论怎么样,现在找回水晶骷髅是最主要的。绕回最初的问题,您有更多的寻找方向吗?”
怀特馆长挠了挠头,“难道要我逼问安东妮?不到最后一步,那样做并不好。十年了的主仆,我并不那样冷血的人。”
怀特还有一句没说,而且万一弄错了呢?现在是需要更多的证据才行。
尽管涉及了基德宝藏,但追查方向没有大的变化,有着灰白羽毛的鸟类仍旧是关键。
玛丽先没有说其中的时间线有点古怪。羊皮的自燃与水晶骷髅的失踪,似乎透出一股古怪的味道。
当下,只对怀特馆长建议,“您需要看着点安东妮,而我去弄清楚鸟毛的来历。或许,您能推荐一位博学地动物学家?”
要找能从一根鸟毛就反推出哪种鸟类的动物学家?
怀特馆长苦着脸摇头,“还有几天圣诞节,哪怕是驾车去波士顿,那里的大学也都放假了。真是难住我了,一时半刻,我真想不到能去哪里找到那样博学地动物学家。”
“好吧,我尽量想想办法。”
玛丽语气似乎不够坚定,这就离开怀特家。
不过,当回到扫把旅店,却颇有信心地敲响了一个人的房门。
从一片羽毛认出一种鸟类,难吗?
玛丽知道颇有难度,但世上总有不可思议的博学之人,而她正是来验证自己的猜想。
‘咔哒——’
房门打开了。
迈克罗夫特也刚到旅店没多久,谁能想到一开门就被塞了两根羽毛,被人询问是否知道羽毛是哪种鸟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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