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天色变暗。
玛丽根本没有调头的打算,而是从背包里取出煤油灯,点灯后继续入林一窥究竟。
正所谓贼不走空,哦不,是来都来了应该坚持到底发掘真相,总得弄清楚帮派分子进入树林的目的。
顺着足迹,一米一米深入树林。
目力所及处,多是掉光了叶子的树木在冬季寒风中瑟瑟发抖地伫立着。
北风吹。
风穿过残枝枯木发出的声音,有点像是树木垂死挣扎的哀嚎。
‘咔哧,咔哧——’
古怪风声中,夹带着另一种更为诡异的声音。
异动的声音并不响亮。
r /;gt;玛丽却脚步忽而一顿,这种声音是有人在挖土。
再结合帮派分子、荒林、重物等等因素,可以顺利成章推导出一种可能,也许此处埋了一具尸体。
现在,是有人在掘尸吗?
冬夜,风寒。
荒凉小树林,一个新鲜的长方形土坑边。
迈克罗夫特拿着折叠铲,尽可能快速地挖着土。
他不想回忆道为什么要做这种挖土的事,令人郁闷的体力活并不适合他。但美国是个神奇的地方,足以给人各种考验。
现实就是他不得不挖。
经历四天追踪,他发现了一场与古币商人西蒙有关的火灾。
正在追查起火的源头,就追上了帮派分子形色古怪地进入树林,那伙人埋下了一口棺材。
‘咚!’
铁锹终于撞上棺材盖。
下一刻,迈克罗夫特却猛然抬头。
树林里没有听到其他脚步声,却忽然有一团光亮隐隐绰绰迅速靠近。
来者是活人吗?
如果是鬼魂反而不可怕,唯独不希望是帮派分子去而复返。
玛丽提着煤油灯靠近挖土声的声源处。
走近,只见土堆,却不见挖土者。扫了一眼地面的足迹,其中存在某一熟悉尺码的女鞋鞋印。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而转身看向昏暗树林。
“晚上好,夫人。是我。”
玛丽没有直接叫名字,或是遵守着某种坟地潜规则,不随便叫人的姓名。
一棵大树后。
迈克罗夫特谨慎查看,确定了煤油灯照下的来者是谁,这才显出身形。“晚上好,先生。看来我们真的殊途同归了。”
谁说不是呢?
都查到王冠小镇,足以证明此处有问题,而现在更是发现了一具棺材。
两人刚刚松一口气。
此时,却听土坑里传出异响。
‘刺啦——’,‘呜呜——’。
是指甲抓挠棺材板,以及被堵住嘴但还拼命发声的动静。
“人没死。”
“人没死?”
玛丽和迈克罗夫特立即去撬棺材盖。
一分钟后,掀开棺材板,只见里面躺着一位被麻布堵嘴又捆绑成条状的年轻男人。
男人强撑着虚弱的身体,努力看了两人一眼,力竭地昏了过去。
“脉搏虚弱,但外伤不致命。”
玛丽迅速为不知名的男士松绑后检查了他的身体情况,“那伙人是想要搞活埋没有成功。这人的运气真不错,死神没能抓到他。”
迈克罗夫特搭了一把手,合力将昏迷的男人从棺材里抬了出来。
当下,不知为什么,也许是他的错觉,也许是他的直觉,总觉得刚刚明顿先生的话有一丝说不出的古怪。
活埋被救,棺材里的这位先生确实是幸运儿,那么一句随口感叹又有哪里奇怪呢?
迈克罗夫特的疑惑一闪而逝。
他找不到答案,正如此时从明顿先生脸上发现不了任何不妥,这种瞬间的古怪感觉被埋入了心底深处。
“回城,现在急需找一位靠谱的医生。”
迈克罗夫特迅速盘哪个医院没有帮派分子的踪影,眼下不能让鲍尔奇与西蒙发现异常。
“请勿着急,医生,我有了一个好人选。”
玛丽即刻想到了杰基尔医生,来得早不如来得巧,这不就赶上了治病救人的好时候。
不过,在离开前还有一件事要做。
玛丽从背包里取出一支画笔与一小瓶血红墨水,“比起直接离开,不如重新合上棺盖,顺带在棺材里留下点什么。万一那伙人回来复查尸体,还能给他们一个惊喜。”
简单点说,是把捆绑被害者的绳子与堵嘴的抹布都留下,一丝不苟地恢复原本的埋棺现场。
当然,必须在棺材里留下几行血字,制造出被害死者突变成吸血鬼之类的怪物瞬移出棺的假象。
假如埋尸者回来重启棺盖,一打开就会发现尸体不翼而飞了。
不是被偷盗了,而是尸体留下了重重诅咒,不知化成了哪类怪物将要向凶手复仇。十九世纪,很多人都信这种诡异怪谈。
“这个提议怎么样?更利于为我们争取破案时间,而不会打草惊蛇。”
玛丽一手举着沾着血红墨水的笔刷,一边微笑着询问,“夫人,您觉得我们在棺材里留什么字比较好呢?”
煤油灯的光,昏暗而不真切。
此时,却能清晰看到血红笔刷的墨水受到地心引力影响正在下坠。滴答滴答,一滴滴似鲜血滴在棺材板上。
迈克罗夫特一手扶着昏迷的被害者,一边看向正对他微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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