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金这种硬通货币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玛丽随即报出一串数据,“你知道的,成千上万的金块整齐摆放在英格兰地下金库。金块分为两种,古罗马时代的金块,每块0.5公斤左右;还有当代新造金块,如同建筑用砖头,每块约28磅,每块价值在十二万英镑左右。它们每一块都有编码,而且……①”
“明顿先生!”
华生越听越不对劲,及时出声打断。下意识地扫了一眼四周,幸好此时无人从他们身边经过,这才松了一口气。
什么叫做他都知道?
不!他不知道。从来都不知道英格兰银行的具体安保情况,更没有关心过其地下金库里都放着什么样的金块。
幸亏没别旁人听到这一连串的话,否则指不定会引发什么猜测。
华生只得也压低声音,“把英格兰银行的藏金情况调查得那么清楚,你想干什么?”
“我?我什么都没想做。”
玛丽已经恢复正常说话音量,坦坦荡荡地反问,“此行的重点不在英格兰银行上,我只是以它举例说明。华生先生,你是不是又有什么特别的猜想了?抱歉,它恐怕实现不了。”
华生:是在调侃他吗?是在调侃他吧。
别装了,明顿先生,请别用「啧啧啧,真敢想。居然想打劫英格兰银行?看不出你是这种华生」的目光看这他。究竟是谁的话引发歧义猜测。
“明顿先生……”
华生正想小小地抱怨一下,忽然灵光一闪,前后联想到了什么。
伦敦金融城不只一家银行,那就不只一家地下金库,会不会将要被打劫的不是英格兰银行?
“上帝啊!”
华生有了一种猜测,“难道有人想要通过地下水管道,挖通某家银行的地下金库?等一下,刚刚查阅的那些资料,是在金融城偏北位置,那里有……”
华生仔细回想地面情况,他只去过两次金融城是为了存款,对狭窄街巷的鳞次栉比建筑并不十分熟悉。“那里似乎有家外国银行,对吗?”
“恭喜你,答对了。”
玛丽给出报出了具体名字,“去年,伦敦迎来了第一家外国银行,法国AB银行就在此次调查的下水管道区域之上。据说它的安保措施很好,就像法国军队般固若金汤。”
华生:法军固若金汤,你确定不是反讽?
拿破仑的时代已经远去了,自从失去拿破仑,法国军队再也不是所向披靡。
华生摇摇头,现在不是在讨论军队战斗力的时候。他仍旧觉不可置信,从地下水管道窃取金库,听起来太像是天方夜谭。
“明顿先生,会不会是你多虑了?就以英格兰银行举例,它从十七世纪末创办至今,从未听闻它会被如此匪夷所思的方法打劫。”
“一百七十五年以来,确实没有爆出类似案件。”
玛丽却话锋一转,“可别忘了,伦敦是在十年前忍受不住臭气熏天的污水环境,终于开始全面改造修建下水道工程,而于四年前正式完工。正如地铁线路的修建也就是近些年的事。”
这意味着那个世界——四通八达却黑暗莫测的地下世界,它才刚刚成型不久。
从前没有人想搞挖地道抢劫金库,可能是外部环境条件不成熟,但不代表以后没有。
玛丽随手就能列举上辈子所知的著名案件。
1971年贝克街银行大劫案与1976年法国兴业银行劫案,都是挖通前往地下金库的地下通道,随后顺利进行了黄金搬运。
当然,这些案例不能在华生面前直言。
华生却已经动摇,只是还有些迟疑。
“虽然华莱士工程队没有登记在册,而且最近也没有维修工程申请信息,但不意味着一定在搞打劫金库。也许,也许,只是一个不正规的施工队接了一趟不正规的私活。”
“是的,我们不能排除这种可能性。如果再添以下线索呢?”
玛丽用上了昨天随便想的借口,把在地铁见闻说了出来。
“因为追查托里的案子,我对于埃及方面多了一些关注。昨天,我在地铁上遇到两位疑似退役军人的下水道工,懂得阿拉伯语。”
玛丽还说起了跟踪所知,“那条死巷发现的糖纸,猜猜它所属糖果的价格。最便宜的一小罐也要五英镑。”
昨天,玛丽回家询问了女佣索菲亚有无听过「小甜甜彩虹屋」。得到回答,那是伦敦较为有名的贵价糖果品牌。
下水道工人的月薪工资上限至多10英镑,如非嗜糖成痴到一定境界,绝不可能买这种贵价糖果。
目前也不能百分百肯定是Z与C那伙人吃的糖。
糖纸可能是随风飘落,然后被捡起来看了一眼,在上面留下了黑兮兮的沾有下水道油污的指纹。
“值得注意的是,古怪之处不限于没有登记在册的施工队与施工记录、不合月薪购买力的糖果,还有那句阿拉伯语数字。”
玛丽说的正是单词「四天」,“以昨天来计算,四天后是周一,8月27日。请允许我提醒,今年英格兰增添了银行公休日,最近的那次正好是下周一。②“
那意味着本周日与下周一连休。
金融城没有了熙熙攘攘的交易者,哪怕有安保人员,但很难说他们的警惕心如何。这种时候非常适合静悄悄地打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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