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烨煜谆谆告诫,苦口婆心?,想要打消女儿的念头。
对面的少女沉默了一下,开口道:“爹,你知道女儿性子倔,认准的事,是决不会变的,无论?爹同不同意这门婚事,女儿都认准了他,此生决不嫁与旁人。”
“宁儿,你……”楚烨煜心?头骤然?火气,他毕竟是一位父亲,见到?子女这般冥顽不灵,忍不住动了怒。
对面的黄裙少女,忽地?掀起裙摆,盈盈跪到?地?上。
“爹,是女儿不孝,请你不要责怪子抑。”
“初相见时,他就为女儿挺身而?出,在慕容家,是他为女儿挡刀,在扬州,也是他为女儿挡刀,在明?教,是他一直护着女儿,女儿心?里,再容不下任何人了。”
楚烨煜怔然?半晌。周扬对楚馨宁的好,他是知道的。若是周扬不是女儿身,该多好?
惊才艳艳、旷世奇才、孝顺师长、友爱兄弟、敬重师姐,这样一个人,怎么就偏偏是个女儿身呢?楚烨煜心?头有些苦涩,也有些遗憾。
楚烨煜定了定神?,缓缓道:“宁儿,你起来吧,此事,为父需要斟酌。”他放出气机,想要托起跪地?的楚馨宁,哪知却托不动。
然?后,他就听到?,抿着唇的倔强少女,又轻声说出了一句让他傻眼的话。
“爹,女儿已经是他的人了。”
“宁儿,你们?,怎能……”楚烨煜怒意上涌,脸色发青,一番怒斥堵在嗓子眼里,想要指责楚馨宁,却又发不出。
气急之下,他手指着楚馨宁,目光又是恼怒又是痛惜:“是不是周扬这个混账,我要打死他!”
今晚他连番受挫,心?中郁气愁结,此时怒意愈发旺盛,却又发作不得,于是这股怒意顿时都转移到?了周扬头上,心?中顿下决定,明?日?便要寻个理由?重罚周扬。
“爹,你不要怪他,是女儿自愿的。他向来敬重女儿,若非女儿主动……”为了能与周扬在一起,她不惜在自己?父亲面前?自污,只是这种话说到?如此地?步,她一个闺阁少女,终再难说下去了。
她别开脸,轻而?坚定地?道:“爹,女儿已经是他的人了,此生除了他,女儿谁也不会嫁的。”
楚烨煜定定看着她,自然?从她话语中听出了毫无余地?的决绝。
“你起来吧,你知道为父舍不得罚你,但是周扬那臭小子为父定然?是舍得的,再跪下去,为父不止罚他,还要重罚他。”
楚烨煜铁青着脸,撂下这句话,转身就走了。
……
周扬纠缠仇笑天良久,直到?花言巧语用尽,说的口干舌燥,才令得这老头答应,明?天就想办法重提亲事,一定要在最短时间内助力二人成亲。
得到?老头的保证,周扬这才略略放了心?,马不停蹄去找楚馨宁。
“师姐,辛苦你了,要你为我操心?,是我没用。”
见到?楚馨宁,他便忍不住满心?歉疚,开始同佳人道歉。
“你我之间,无需道歉,以后不许这样说。”
“哦。”周扬闷闷地?应了一声,就凑过去想抱她。
楚馨宁发现他额头的血包,还有脸上的灰尘,眸中寒气直冒:“子抑,这是怎么回事?师傅罚你了吗?”
“没有的,是我自己?磕头磕的。”
原来如此,眼底森寒悄然?消去,楚馨宁伸出手指,轻轻摸了摸他额头上已经肿胀起来的红包,心?疼的不得了。
“疼,师姐给呼呼。”某人又开始耍赖要好处。
楚馨宁取出绣帕,替他擦净脸颊,凑近他额头,轻轻吹了吹,又要去翻箱笼找药粉。
“师姐,不用了,这都是小伤,明?天就好了。”
“不行,要搽药粉。”免得留下疤痕,毁掉了这张俊脸,她在心?里悄悄补充。
周扬只好乖乖坐在椅子上等着,看她翻箱找出药粉,又温柔地?帮自己?敷上,满足地?傻笑。
“师姐,你对我真好。”他顶着头上的血包,眉开眼笑。
楚馨宁在他身边坐下,有些担忧地?说道:“子抑,爹明?天可能会罚你。”美目中蕴满担忧和心?疼,却又不知如何帮到?周扬。
“真的吗?”周扬闻言陷入思索之中,忽地?高兴起来,兴奋道:“师姐,我想到?了,我们?应该成了,我原以为师傅会恨我,甚至想杀了我,毕竟我骗了师姐,还妄想娶师姐,可是现在师傅只是罚我,这说明?他心?里在犹豫,没有一棍子打死。”
他越说越来精神?,将?楚馨宁从椅上拉起,拦腰抱住,深情道:“师姐,我和你在一起,本身就于礼法不合,在外人看来是大逆不道,如今师傅只是罚我,我很开心?,我们?还有机会,我肯定能娶到?你。”
他想通此关?节,高兴地?将?楚馨宁拦腰抱起,在空中晃了一个圈。
“师姐,我们?终于要战胜所有困难,可以成亲了!”
“我真的好开心?!”
楚馨宁瞧着他兴奋的眼角眉梢俱都是喜意,心?情也不由?受了感染,可是见到?他头上的红包,又想到?父亲的态度,再思及日?后,倘若母亲也得知了子抑的身份,自己?同他的情肯定再生波折,父亲母亲定然?不舍得为难我,可是肯定会惩罚子抑,她想了想,说道:“子抑,你何必执着于要娶我,只要能同你一辈子在一起,我便满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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