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扬面上波澜不惊,心中早已惊涛骇浪。
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被这个老道知道?
他毫无畏惧地迎着老道的目光,问?道:“道长缘何知晓?”他这一问?自然不是问?丐帮、七宝商会和武道学宫之事,而是问?“势”。
老道轻哼了一声,似乎极为不屑,道:“你与密宗云海相斗,老道无事看了几眼。”
周扬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原来自己早就被这些大佬盯上了,既然老道围观了,那么少林四?僧必定?也都看到了。
这些老不死,同为中原汉民,看到小爷搏命,竟然不出手援助。
幸好还有星火卫,这老银币应当不知道。
老道似乎知道他心里想法,冷笑道:“你一个魔星,若非还有点用,死便死了。”
莫名其妙被冠以魔星之称,搞得自己像是人人得而诛之的恶魔,自己是挖了你祖坟还是和你有不共戴天?之仇?
周扬越想越气,眼中戾气不断闪过,但他没有发作。
没有实力的发作,只是无能狂怒。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周扬冲着老道抱了抱拳:“前辈,晚辈愿意修炼‘太?初浩然经’,即便不成?,也愿一试,可?否让晚辈一观?”
老道此时却合上了双眼:“不急。”此后便不再说话。
周扬一腔话被堵回来,不由翻了个白眼。
“不如找小道童打听打听此经,总觉得里面有坑。”
第二日天?没亮,老道便带着两人出发。
这次换了新商队,周扬随口打听了几句,得知商队竟然是去往上京!
那不是辽国的都城吗?如果自己没记错的话,应当在后世东北附近,而三人此刻却是在甘肃,从最西到最东,横跨几千里距离。
自己距离师姐越来越远了。
不行,必须要脱困。
商队从瓜州出发,一路沿着河西走廊东进,途经玉门关?,两天?后的黄昏抵达嘉峪关?。
因为天?色已晚,城门已经关?闭,商队便停了下来。
众人开始往下卸东西,准备在嘉峪关?外驻扎过夜。
周扬从马背上滑下来,像只蛤蟆一样趴到沙地上,骑了一天?马,屁屁好难受。
道舍怯怯地走上前来:“周居士,师傅说继续走。”
“城门不是都关?闭了吗?”
周扬没好气地问?道。
昨晚威逼利诱小道童一晚上,无果。
这小道童纯粹就是个仆从,不止没混成?个弟子当当,老道的本?事半点没学会,更别提知晓《太?初浩然经》的内幕了。
周扬此刻看他甚是不顺眼。
道舍站在他身?边,迟迟不肯离去。
“周居士……”弱弱的声音如同蚊子哼哼。
周扬磨蹭半天?,只得爬起来,刚走到老道身?边,脖领子就被拎了起来。
老道拎着两人,嗖嗖两下,窜上了五六米高的城墙。
接着足尖一蹬,再度飞起,三人眨眼之间就穿过了嘉峪关?。
“呸呸呸!”周扬还没站稳,就赶紧吐沙子。
刚才风急天?高,速度又快,他还没来得及护住嘴脸,就被老道像拎猫一样拎过了城墙,吃了满嘴的风沙。
老道落下来后,就站着没动。
周扬一边吐沙子一边拍灰,顺带扫了一眼四?周。
这一看之下,亡魂大冒。
嘉峪关?建在一处幽深峡谷入口,翻过城墙就是峡谷。
此时,那通往峡谷的沙土路上,站立着一名老僧,黑须黑眉,衣衫褴褛。
而峡谷两面的崖璧上,也各自立着一名老僧。
周扬几乎不用看就知道刚才翻过来的嘉峪关?,定?然也有一名老僧把守。
少林四?僧,封住了他们的去路和退路。
老道心里一叹,可?惜了。
他带着周扬一路疾驰,中途变道三次,便是想躲过四?僧追索,带着周扬尽快赶回门中祭拜列代祖师完成?入门大典,如此名正言顺,即便是四?僧也不好再抢人了。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这四?个老贼秃还是追了上来。
两拨人马相遇,谁也没说话。
老道的手仍搭在周扬的肩膀上。
周扬骤觉体内气机一震,身?体的奇经八脉似乎解开了。
他悄悄运转气机,果然,被锁住的气机畅通无阻。
周扬有些疑惑,老道此时解开自己的气机,就不怕自己逃跑吗?
“大师,周居士已入我道门。”无痕子率先开口。
了尘目光幽幽:“出家人不打诳语,道长何必虚言欺骗?”
无痕子暗骂,老贼秃,老道又不是你佛门。
“大师,究竟还要比过再论。”
了尘双手合十:“阿弥陀佛,便依道长所言,贫僧愿领教道门高招。”
周扬瞬间感觉无痕子的气势变了。
这老道在外人面前仙风道骨,在自己面前老银币一个。
此时此刻却如同苏醒的洪荒巨兽,浑身?散发着骇人的气势。
一身?气机更是如同汪洋大海,无边无际,深不见底。
嘉峪关?内风起云涌,飞砂走石。
守关?的将士吓得瑟瑟发抖,俱都躲入关?中,就连城头也不敢留人。
宽阔的峡谷内,徒留下一道四?僧,袍袖烈烈,在风中对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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