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住刘姑姑细细询问才知道真的出事了。
自从周扬走后,赵伯雍和竹生不久也返回了京都。
赵伯雍在时,念及周扬的情分,对这些小乞丐也颇为照顾。大家帮工的帮工,学徒的学徒,俱都十分卖力,他们本是乞丐出身,得了周扬的照顾,衣食无忧,自然比旁人更加用功,但是事情坏也坏在这里。
赵记酒坊的账房先生罗奎有一个侄子罗胜,和张力差不多大年纪,也在酒坊里帮工,见到张力和刘大十分卖力,颇得酒坊曹掌柜的欢心,心生嫉妒。
赵伯雍在时,偶尔还来酒坊看上一眼,找张力、刘大问一两句话,主要是想打听周扬有无回信。不过这货也就呆了两三个月,就回京都了。
赵伯雍走后不久,罗胜这厮大约是打听出来张力、刘大的身份来历了,也知道赵伯雍此去,短说一年半载,长说可能就再也不来扬州了,于是就开始想方设法为难在酒馆帮工的五个人。
先是打压,张力和刘大自然不肯屈服,还去曹掌柜那里告了状,曹掌柜各打了一个打板,双方也就表面说和了。
罗胜当然不肯罢休,找罗奎告状,又说自己的堂弟也就是罗奎的儿子也快长大了,以后也要来酒馆做事,劝说罗奎出手赶走张力一帮人。
先是栽赃,说吴二在酒水里下药,害的吴二被送了官。
又拿要抓吴二同党送官来威胁张力、刘大等人,要他们自动离开酒馆。
张力、刘大毕竟只是乞丐出身、见识有限,生平第一回 遭遇这种栽赃陷害顺带威胁恐吓无下限的地痞流氓行径,当时就吓坏了,五个人,吴二被送了大牢,张力、刘大等四人被迫离开酒馆,刘姑姑开始也不知道真相,张力、刘大等人每天便装作出去上工,其实是出去找活干。但是他们在扬州城无依无靠,又没有熟人介绍,哪个店铺也不肯收留呀。
就这样在扬州城游荡了一个月,差点就重操旧业去讨饭,幸亏最后被刘姑姑发现了,狠狠训了几个人一顿,其实周扬走时给大家留了一千两银子,完全是够花费的。但是吴二进了牢,刘姑姑知道后,哭了几回,也想不出别的法子,召回所有小乞丐回来商量了下,决定送银子赎人,一千两银子就这么送了出去,吴二带着一身伤出了大牢,最可恶是被狱卒打坏了一条腿。
大家虽然骤然遇到困难,银子也没有了,但是却都一致认为不能告诉周扬真相,生怕害的周扬分心,到时候被赶出武当就不好了。
于是在大家的商议下,刘姑姑带着大宝、二宝在西区支了个吃食摊子,卖些馄饨、汤饼之类。瘸腿的吴二就帮忙収碗做些杂活。
张力、刘大、李大牛、赵三则去码头捡漏一些最脏最苦的活计,即便这样,苦力活也是非常少的,工钱又很低,几个人偶尔还要被成年的苦力工人欺负,过得十分辛苦。
幸好李小牛、郭江、赵雪儿还在当铺当学徒,每每领了微薄的工钱,就拿回来贴补一二。
日子也就这么过下去了,虽然辛苦,但是好歹能吃饱饭。
比起当初做乞丐衣食无忧吃了上顿没下顿算是好多了。
大家一边盼着周扬回来,一边努力地生活,何况吃过苦的人,也不在乎这点苦头,只是心里憋屈的很,因此张力、刘大等人总觉得没脸再见周扬,性格也变得沉闷了很多。
但是饶是这样,仍是有人不让大家好过。
先前刘姑姑等人送银子走后门,赎出来吴二后,就被县衙的人给惦记上了,又被罗奎、罗胜一撺掇,看上了大家住的房子,还有赵记酒馆的股份。
刘姑姑没法子只好去找曹掌柜,在曹掌柜的帮衬下,股份之事总算落了地,但是房子就被人一直惦记着,一帮县衙捕快,时不时上门骚扰。
大家的日子越过越难,眼看就要撑不住了,幸好周扬回来了。
“啪!”周扬听说完事情经过,怒气喷发,狠狠拍桌而起。
这群刁民,劳资的人也敢欺负!哼哼,等下我就让你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刘姑姑吓了一跳,忙道:“周扬,你别生气,别做傻事,他们都是扬州本地人,我听说那个罗奎的小舅子还在衙门里当捕快呢,俗话说民不与官斗,好歹事情也过去了,现在你回来了,大家都安安全全、健健康康的,我也就放心了!”
“你们写信,怎么不告诉我?”
“你年纪还小,就算知道了又能怎么样,何况要是为此害的你被武当赶出去,我们不是更没指望了吗?”刘姑姑说起来也是一把鼻涕一把泪。
周扬默然半晌,又坐了回去。
刘姑姑生怕他气坏了身子,一直看着不敢离开。
其实周扬是心疼这帮人傻,自己有能力买房赚钱,难道就没能力保住房子保护他们吗?真是傻啊,白白吃了三年的苦头!
罢了,我既然回来了,那么,拿过我的都要给我加倍吐出来,欺负过我的,更要加倍欺负回去!!!
“刘姑姑,我知道了,放心吧,我不会胡来的。你让大宝、二宝他们,去把所有人都喊回来,我有话要说。”
“好好好,你别气,在家等着,我去喊他们回来。”
刘姑姑带着大宝二宝等人出去了。周扬转身就进了里屋,楚馨宁等人正在里屋歇着。
周扬低着头,酝酿了一下情绪,扑到楚馨宁跟前“哇”一声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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