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竹漪摇头:“才没有,我当然知晓轻重。怀着忧儿的时候一滴酒都没沾过呢。就等着团聚之后你好好陪我喝。”
丁其羽心下温暖:“嗯,好。以后你想喝,我都陪你。从现在开始,你我、无忧,还有咱们一大家人会幸幸福福、健健康康地生活。”丁其羽说罢,一手提溜着酒坛,一手牵着竹漪到竹屋小院外的崖边,刚到那块大石头边上,丁其羽就握紧竹漪的手,不让她再往前走了:“咱们还是就在这里坐下。那边太危险了。“
乐竹漪看了一眼崖边:“你呀…”突然想起一事,随丁其羽在大石头边坐下,一边笑着说道,“说来…以前忧儿也不让我靠近悬崖呢。”
丁其羽惊喜:“真的?她那么小,就知道要保护娘亲了?”丁其羽以为那是忧儿出生之后的事情。
“嗯,就是怀着她的时候。我只要靠近崖边,她就要闹呢。“
丁其羽听了更是惊讶,随即是满脸的自豪,激动道:“不愧是我的孩儿!还没出生的时候就那么聪明了!”
乐竹漪睨了她一眼,俏皮地反驳道:“才不是你的,是我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丁其羽听见,却是轻轻靠上丁其羽的肩膀。到现在,两人都已经拜堂成亲,别扭的竹漪都还是从不在正面直接承认小忧儿是丁其羽的孩儿呢,虽然已经在不经意间将事实默认了无数次。
丁其羽心知夫人只是刀子嘴,也不与她争辩,顺着夫人的小心思道:“好好~是你的、都是你的~”说着打开两小坛酒,一个递给竹漪,伸手将靠在自己肩头的夫人揽住,“我…也是你的。”
乐竹漪勾起唇角,没有反驳丁其羽,点头肯定:“嗯。是我的~”
丁其羽仰头靠上背后的大石,目光与那圆月皎白无瑕的光辉相接。脑海里兀地闪过无数个不眠的月圆之夜。自从与竹漪相识相知,每一个望月夜都好像变得不同了,丁其羽吞下一口甘瑶,醇香的美酒花开丹暝花瓣上露珠清新的味道,又好像也带着月光温柔的味道,让她扬起嘴角,缓缓开口道:“即便今天,我也还记得那日离开千离宫时的心情,曾经我想…不知未来何时能有机会,与你一同遥望这一轮明月。当时的我以为,我们只能天各一方,同望明月,让你成为我心中抹不去的朱砂痣。却没想到我终于等到了这一天,与你一同欣赏这轮圆月。”那种期盼着“天涯共此时”的相思之情,丁其羽不会忘记。
身畔的竹漪也道:“我从前也没敢奢望,还能与你一起遥望明月。”她漂亮的双眸中倒映出明亮的圆月,想来…要不是这个小木匠,自己也不能与义父义母相遇,又怎么可能治好痼疾,从容地在此欣赏月圆的美景呢?一切的幸福,都发端于与小木匠的相遇~
丁其羽转头轻吻竹漪的发顶,幽香便这般直达心底,见竹漪专心欣赏月色,忍不住笑了起来:“好看吗?”
竹漪轻轻点头:“好看。只要和你一起看,眼前所见,皆是最美景色。”说罢,竹漪便搁下酒坛伸手回抱丁其羽。
这一动作让丁其羽心下柔软,侧身好好抱住一心想要汲取温暖的人儿,柔声问:“后来,尹州那个纨绔公子,是欺负你了吗?”想起尹城酒楼内掌柜的描述,丁其羽恨不得将那可恶的纨绔碎尸万段。
乐竹漪自然知晓她问的是何事,想起那个不知死活的纨绔,眼中露出一丝轻蔑:“一个无用的好色之徒而已,你觉得他能欺负得了我?”那夜有太多不开心的回忆,借酒浇愁却让愁肠百结,反倒深刻了那种失落的记忆。
丁其羽没有回答竹漪的问题,只叹息一声:“怪我,没有好好保护你。“
乐竹漪微微翘起朱唇,不开心地说:“那时的你,还真是决绝。”突发奇想,挽着丁其羽胳膊,转头将下巴搁在臭木匠的肩膀上,在丁其羽耳边问道,“所以你后来,到底是如何‘下定决心',开始你的混蛋之路的?”竹漪还伸出一只手,纤指一下下戳在丁其羽心窝,就好像是想亲自仔细瞧瞧这个臭木匠心底的坏水儿。
竹漪问得轻描淡写、戳得不轻不重,但听清了内容的丁其羽却是一愣,完全没想到夫人把话锋转到了此处,吞咽一口,赶紧放下酒坛伸手握住竹漪作乱的柔荑:“额,这…“不知该如何回答了。
乐竹漪瞧着小木匠明显的慌乱,心下有些酸酸的,却又觉得好笑,继续好奇追问:“是为了…未晞?”对自己就那般决绝,回去之后便经不住考验,不多时便娶了未晞。哼~
轻柔的吐息拂在耳廓,让丁其羽下意识缩了缩脖子,竹漪的问题,绝对是真真的“送命题”!五位夫人哪个她都得罪不起,叫她如何回答呢。只得吞吞吐吐打马虎眼:“这…这都是机…机缘…恰恰好…恰好是那样的…呵呵。”说罢连忙重新抓起自己的酒坛举到面前,“竹漪,咱们喝酒喝酒,不是想喝酒吗?岳父大人的珍藏,总不能浪费了,我陪你喝!”举起酒坛就要往口中灌酒,以掩饰自己的尴尬。
不过丁其羽倒是没有说谎,要说如何下定决心开始做花心混蛋的?大概是一切机缘都在那时阴差阳错对上了。清儿的心软、未晞的心碎,加上某人的心动,一起给了她踏出混蛋一步的勇气。
“哼、少敷衍我。”竹漪酸酸地哼出一声,止住某人喝酒的动作,脑海中浮现出未晞的气质模样,小小声说道,“不过…未晞,确实是不可多得的女子。”想来自己第一次在青楼与臭木匠邂逅之时,某人说不定就已经和未晞有朦胧的情愫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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