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刚刚答应得爽快,也没见你有跟我商量的意思。”乐竹漪非常庆幸自己跟着这家伙来了,不然臭木匠一个人留宿青楼、再遇到方才那样见面就往身上贴的姑娘,会发生什么事儿谁也确定不了!
丁其羽不好意思地笑笑,想凑近一步小声说话。乐竹漪皱着眉推住丁其羽的胸口、不让她靠近半分,另一手掩住口鼻,嫌弃道:“臭死了,你不要靠近我!”
丁其羽只好站住脚步,她自己也能察觉到身上被那两位青楼姑娘蹭上的香味儿,小声顶嘴道:“我身上是有,可我们抱了那么久,竹漪身上不也有了么…”
“你说什么?!”耳力极好的乐竹漪听得一清二楚。
“没!没事。”丁其羽矢口否认,又岔开话题,指着房顶和四角用口型问道,“会不会隔墙有耳?”
“没有。”进来之时,乐竹漪就已经仔细分辨过了。
“呼…那还好。”丁其羽一边说着,一边四处检查着偌大的房间,谨防万老爷使什么阴招,“我留下来过夜,是想让万老爷完全信任嘛…毕竟这么大一笔‘生意’呢。”
名副其实的“臭”木匠走远几步,抱着长剑的乐竹漪立刻在空气中嗅到一丝甜甜的花香。她皱着眉走到一旁的小香炉前,揭开青铜瑞兽的顶盖一瞧,跟玉姨研习医道也些时日了,乐竹漪很快就辨别出了这里面燃的是什么香。
想起方才某人吃自己豆腐的动作,乐竹漪脸上一热,嘀咕道:“哼,你那万老兄,真是挺够意思的…什么都替你考虑周到了。”心中愈发庆幸,自己如果不来,臭木匠就算再老实、定力再好,也扛不过这药劲儿!而如果自己没学过医术的话,那…想到一些别的可能性,脸上的温度更升了几分。
“嗯?什么?”打开柜子检查的丁其羽回头来问。
乐竹漪已经红着俏脸万分嫌弃地用剑尖挑灭了香炉的火,丁其羽只看到长剑的银光收回剑鞘的场景,走上来好奇道:“竹漪发现什么了——哎哟!”还没走近,剑柄就撞到了胸膛上,乐竹漪依旧不让这人靠近半分:“没事。”看着某人丑脸上挂着的唇印,犯罪证据摆在眼前,乐竹漪就气不打一处来!恨不得用水将这人被那些女子碰过的地方都搓掉一层皮儿。
丁其羽摸摸被长剑撞得生疼的胸口,被心爱的人嫌弃了…她只能立刻去唤人弄来干净水,借着盆中的水光,丁其羽才看见自己丑脸上的唇印。幸好是假面,真的印在自己脸上就不好了,丁其羽如竹漪心中所愿的那样使劲洗着脸,差一点就把假面给搓坏了,才终于罢休。
丁其羽洗净了被青楼姑娘“轻薄”留下的痕迹,发现竹漪正抱着长剑闭目端坐在椅子上,似是十分不喜欢这间不知道接待过多少次奸淫荒唐之事的房间,准备就这样熬过一晚。
“臭,不要靠近我。”丁其羽还没走近,就被竹漪出声阻止了。
“咳咳…”丁其羽嗅了嗅自己身上,委屈道,“我都洗过了…不香了吧…”
“香?”
一个威胁意味十足的眼刀杀得丁其羽赶紧改口:“额不、不臭了吧?”
“哼。”乐竹漪睨了她一眼,继续闭目养神了。
丁其羽一看这架势,急问道:“竹漪,你就打算这么休息了呀?”
乐竹漪闭着眼睛道:“不然呢?让我去睡那个床?休想!”
丁其羽看了一眼那边的大床,撇了撇嘴,似乎也觉得有些不舒服,但是要枯坐到天明,未免有些漫长枯燥了吧?好不容易有机会和竹漪独处,还是在如此“良辰美景”,不诉诉衷情也太浪费时光了!丁其羽心中一动:“竹漪——”刚刚都抱得好好的,现在抱抱也可以吧?
闭目的乐竹漪睁开眼睛,看似毫无波澜的目光中写满了:“你再敢靠近一步试试?”看得丁其羽只能忍住闭嘴,不敢再有什么小心思,不然恐怕小胳膊又不保了!
丁其羽长叹一声,安慰自己来日方长,乖乖坐在竹漪身边,也学着她的样子闭目养神。
于是,在乐竹漪的“体贴陪伴”下,丁其羽人生第一次留宿青楼的经历就在构思攻城机巧的复杂思绪中枯坐到了天明。试问全天下,来青楼呆坐一晚上的人,估计也就她们俩了。
翌日,坐得浑身酸痛的丁其羽落在万老爷眼中,自然以为阁主昨夜和夫人奋战了一夜,万老爷笑问“那玩意儿”效果还不错吧,问完还吩咐人又去取了一包东西来送给了丁其羽。
丁其羽全然没有察觉昨夜香炉中的药,也不知道万老爷送的是啥,只能迷迷糊糊附和着他的话。
两个“猥琐老头”的讨论,倒是把洞察一切的乐竹漪说红了脸。眼神催促着丁其羽赶紧与万老爷告辞,离开了这个乌烟瘴气的地方,又在丁其羽不明所以的情况下勒令她扔掉了那包东西。
两人在确认没有人跟踪的情况下,绕远路回了家,飞羽别业的众人早就一起坐在正堂里等待着两人的消息。两人平安归来,一家人才终于放下了悬着的心。
事关重大,丁其羽来不及卸掉假面,顶着一张丑脸与大家详述商谈的经历,傅如清立刻让奶娘将小家伙带了下去,以免小鸿影看到丑爹爹徒添伤感。
丁其羽向未晞又确认了一次陆将军岳父大人那边的需求,确认万老爷不可能是陆将军手下的人,怪就怪在万钧弩为何会落到万老爷的手上。而东棠这个身份真的就可信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