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的!”丁其羽使劲摇头,又莫名其妙地一遍遍重复道,“是你。是你…”
“我?”傅如清一头雾水。
丁其羽也不答话,就一直紧紧抱着人家。作为丁其羽最亲近的人,对丁其羽身上的气息可谓是了如指掌了,被这样紧紧拥住,傅如清非常敏感地从丁其羽的怀里嗅到了属于另一位女子的香气。是谁的,自然不必猜,羽既然可以与陆小姐亲密拥抱,说明陆将军夫妇没有为难她、事情进行得很顺利才对,那她这又是为何呢…傅如清稍稍一想,便猜到了丁其羽如此作为的大概原因,抿了抿唇,额头抵上了丁其羽的肩窝,心里因为鼻息间那隐约的的兰芷香草气息而冒出了酸涩感。
丁其羽抱了好久,才吸了吸鼻子,开口问道:“你是不是,去找过岳父大人了…”刚说完,似是比清儿还委屈一般,带着哽咽道,“你为什么,这么傻啊?!这么做值得吗?为了我,值得吗?让你受这么多委屈!”丁其羽又问出了昨日问过晞儿的问题。
☆、第263章 传佳音伊人谈琴瑟
果然和傅如清猜测的一样,羽是去见爹爹了。丁其羽说得没错,她确实有委屈、有难受,至今没能习惯,至今午夜梦回、清晨梦醒都还错觉着丁其羽只属于她一个人,但面对现实,她从没有后悔,这是她的选择,义无反顾的选择,是她对丁其羽的爱和信任。傅如清唇角扬了扬,朝丁其羽的颈窝靠近了一分:“嗯。”怕丁其羽不明白,又补充道,“为了你,我愿意。”然后有点小孩子气地紧紧回抱住了丁其羽,想把她身上属于别人的芬芳给盖住。
这句话,清儿在生下小鸿影的时候,说过;未晞昨日忍受委屈,选择与自己携手的时候,也说过。面对丁其羽问的“值得”,她们的回答都是“愿意”,从未为自己评判过值不值得,或许爱情本就不能去比较去衡量价值和重量,一切都是起于心、源于情。丁其羽也只能用自己的余生,去呵护她们的真心了。
丁其羽没有回话,静静抱着清儿,良久,才说道:“岳父大人那边,等他心里的气稍稍消减了,我就去请罪。”说着,握住清儿的肩膀与她拉开了一点距离,看着她的眼睛道,“不能什么委屈都让你承受了,该是我保护着你,而不是你保护着我。”
“可是,我也——”傅如清的话还没说完,丁其羽抬手抹了抹红红的眼睛,摇头道:“你保护影儿就好了。我保护你和影儿。”丁其羽对这一点上很坚持,“更何况,岳父大人同样也是我的长辈,我让她的宝贝女儿受了大委屈,说什么都该去请罪的。”就算清儿嘴上说着不在意,心里还是会在意的,傅家主岳父大人这边,绝对不能怠慢。
有些委屈,能够这样开诚布公地说出来,傅如清反而舒坦许多,没有再反驳丁其羽,爹爹那边自己已经说得很明确,羽就算是去见他,也不会有什么“危险”了。傅如清转而问道:“那,陆将军同意了吗?”努力习惯了几日,傅如清对这个问题基本能够坦然接受了,不仅不会从内心深处期盼否定的答案,甚至还有些希望丁其羽的求亲之路能够越顺利、越平坦越好。她一向不喜欢掌控不了的局面,不喜欢无法下定论的前路,陆小姐迟迟不进门,羽也就一直念着,她也只能一直默默猜测着陆小姐是什么样的人,心思更是定不下来。不如来个痛快,陆小姐快些进门,让她能快速适应,心绪快速回到之前的平静。
丁其羽从如清的脸上没有看出任何异样,清儿此刻应该没有难受委屈,点头回道:“嗯。陆将军和夫人,都同意了。”内心颇为喜悦,表面上还是必须顾及清儿的感受,一如既往选择了平铺直叙。
“那、婚礼何时举行?”傅如清又问。
“嗯…之前,陆将军他们对外散布的消息是招赘婿,所以明面上的婚礼,得在将军府举行,实际上呢,我这边再准备三书六礼迎娶晞…未晞过门。”丁其羽乖乖如实答道,“时间已经定下了,等我稍稍梳理一下,再详细告诉你。”
傅如清闻言,婚礼的事情稍稍听了,明面上入不入赘的都无妨,她最在意的,不是婚礼如何,反倒是丁其羽差点脱口而出的那个“晞儿”。傅如清这几日就是如此,一直压抑克制着自己的醋意难受,却始终没能习惯,有时候能很淡定很坦然地面对,但有时又在不经意间就被激发起化都化不开的酸涩。亲自去找傅家主这么大的委屈都能忍受;丁其羽方才抱过陆未晞这么明显的醋点,她也只是小小地委屈了一下;此刻,仅仅是因为丁其羽不小心想说、又及时改了口没出来的那个“晞儿”,她心里酸泡泡却全部炸开了,女儿家的小心思可谓是展露无遗。“愿得一心人”,哪个女子,不希望自己心爱的人心里只有自己一个呢?不是她看得开,不是她平静淡然,只是因为她太爱丁其羽,为了丁其羽,她在忍耐、在调整、在适应,所以有时候,能表现得非常坦然,有时候又只需要一个小小的导火索,所有的醋意就都被瞬间勾出来了。
没有等到清儿的回应,丁其羽有些奇怪,刚想说话,傅如清就推了推她的胸口,从她的怀抱里出来,复又跪坐回了几案前。眼里是丝毫没有掩饰的不开心,面纱下的嘴唇也微微翘了起来,她与丁其羽说好了,委屈了就不要伪装,她就想丁其羽安慰安慰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