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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如清也回礼道:“嗯,有劳了。”说罢便由那位尼师带着进了禅觉寺。
    仅仅三言两语,搞得丁其羽一头雾水,但她至少看出一点,那就是傅大小姐经常来禅觉寺,和寺里的尼师们都挺熟的。跟着带路的尼师,穿过几座庙宇,来到寺院后山,这里有一座独立的小院子,远离了尘世的喧嚣和寺中来往的人烟,独留淡泊宁静的禅意,院门前种着两棵和清柳园一般无二的柳树,院子里面没有建筑,唯独一大片白瓣紫蕊的花,是丁其羽从未见过的花。花朵簇拥的中央是一小块空地,空地上有一块石碑,看起来,是一座墓冢。
    尼师带到地方,便自行离去。傅如清上前走入了花海,丁其羽正要跟上去,被身旁的银粟拉住了袖子,丁其羽回头,就见银粟对自己摇头、让自己别跟过去,丁其羽停下脚步,退回了银粟身边。
    傅如清穿过花间的小径走到中央的小空地,跪坐了在石碑面前。
    丁其羽穷尽了目力,也看不清石碑上写了什么,只得作罢。身旁的银粟察觉她的疑惑,低声道:“那是夫人的衣冠冢。小姐时常会过来看看。特别是…”银粟说着,看了看远处略显单薄的背影,“特别是她觉得撑不下去的时候。”
    丁其羽闻言,目光也从那石碑移向了碑前静静跪着的人,虽然什么动作都没有,丁其羽甚至能想象到她眉眼间平静淡然的表情,但那一身的素白与身畔的白花融为了一体,是那样的孤寂无助,与那夜院中露出纯真表情的人儿重合在一起,此刻,她哪里还是那个冷静果决的大小姐,分明只是一个需要母亲陪伴的小丫头啊…心里突然有些疼,却什么也做不了。
    傅如清就这样安静地在娘亲的衣冠冢前跪了近一个时辰,谁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丁其羽默默看着远处的人儿,只觉那原本清冷的线条是越看越柔和起来。
    ☆、第103章 赠铃语浮梦慰伊人
    傅如清站起身来,沿着花间小径回到院门口,对默默等候的两人说道:“走吧。” 说罢便走出了院子,她的声音比平时轻了许多,从眉眼间却看不出与平时有任何的不同。
    看着前面小丫头那有些虚浮的脚步,丁其羽也不知银粟为什么不上去扶着她家小姐。犹豫片刻,丁其羽还是上前一步扶住了傅如清的手臂,小丫头知道自己的身份,这样应该不算失礼吧?
    傅如清因为这突如其来的肢体接触颤了一下,有些抗拒,就听丁其羽低声道:“大小姐知道我的身份,你跪了那么久,我扶你走一会。你腿脚活了血,我立刻松手。”
    其实哪里是身份的问题,傅如清平日习惯了拒人于千里之外,更加抗拒和别人产生肢体上的接触,这也是为什么银粟不敢过来扶她的原因。但今日跪了许久,双腿又确实有些酸麻,感受到扶住自己的那双手传递过来的力量,傅如清渐渐压下了心里的抵触感。也许是近来繁忙的事务,也许是才从娘亲“身边”离开,引出了傅如清心底深藏的脆弱,她终于卸下了坚强的伪装,没有再拒绝丁其羽的好意。
    银粟没听见丁其羽给小姐说了什么,除了惊讶,更多的则是佩服与感激,每次来看夫人,小姐都会跪很久,即使她再想扶着小姐回去,都无能为力。今日终于不一样了。银粟心里燃起了希望,希望这个此时扶住小姐的人,能够一直在小姐身边扶着她、护着她,带着她走出曾经的阴霾,让她渐渐地活回当年那个生动的人儿。
    ……
    翌日,丁其羽虽在忙着处理机缘阁的事务,那抹孤寂无助的素色背影却总是会浮现脑海,让她有些静不下心来。丁其羽索性丢下手头的事情,构思了半晌,花了不少时间和心思为那个小丫头做了一样东西。到了傍晚,估摸着小丫头应该忙完了生意上的事,丁其羽才拿着东西去了浮梦居。
    银粟并没在浮梦居的书房里,只有傅如清自己在木桌前看书,昨日丁其羽没有拿东西过来,她也因为想念娘亲而早早地歇下了,今日忙起生意上的事来,那成了习惯的期待又冒了出来,她在心里都问过好几次这人什么时候会过来了。
    “大小姐,猜猜今天是什么。”丁其羽走到桌前,神神秘秘地问道。
    傅如清放下手里的书,摇了摇头,很直接地回了三个字:“猜不出。”话是这么说,小心绪却纷纷然然、胡乱猜了好几个答案。
    丁其羽并不在意她的“不给面子”,带着笑把手里的盒子放到桌子上,打开盒子拿出里面的东西,那是一个非常精美别致的风铃,最上方雕着一只鸿雁,口衔书信、展翅而飞,鸿雁下面挂着几个长长的管型银铃,每一根管型银铃中间都穿着一根细丝,下方坠了一朵木雕的小花,正是丁其羽昨日在禅觉寺后山看到的那种小白花,用白、紫两色的木漆染色,看起来与那真的小白花一般无二。随着丁其羽提起的动作,银铃相互轻碰,发出清脆的声响,颇为悦耳动听。
    傅如清只一眼,便被风铃下面坠着的一朵朵小白花吸引住了目光,那是她娘亲以前最喜爱的芸若花。
    丁其羽将手上的风铃提到傅如清面前,脸上是温暖的笑意:“这个,叫风铃。每当有风吹过,它便会发出清脆动听的声音。”说着伸指碰了碰银铃,悦耳的铃声款款而出,“听见了吗?不管你心里在思念谁,它总能带着那人的问候来到你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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