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五条悟强制政教分离后,你们做事就越来越大胆了,夜蛾。”
乐岩寺显然对他们两个的态度非常不满意,抬起松弛的眼皮朝他看过去,目光如刀直勾勾地扎在夜蛾身上,但是却也并没有多说些什么:“你最好好自为之。那种披着人皮不知道怎么混进来的东西,也应该早点祓除才对。”
“我相信悟的判断。”夜蛾正道只是说:“他不会失误的。”
“那又如何,”乐岩寺只是冷漠地说,“她死了十年,转而复生,难道还能和十年前的她一样吗?”
——但确实没有太大区别。
庵歌姬想。
“怎么了庵前辈?”
我还寻思怎么突然安静下来了,转头就看见庵前辈似乎正在走神。
“没什么,”她下意识地应了我一声,这才回过神来,“就是觉得有些难以置信……”
“正常人都该觉得难以置信吧,”我忍不住吐槽,“五条那种仿佛我只是出门散个步回来的表现怎么看都不像是在正常人的范畴里面啊!”
提到五条的时候,庵前辈又露出了那种欲言又止的表情,看起来非常为难的样子。
我大概也能猜得出来她到底在为难些什么,肯定是五条那家伙这些年造谣我……靠!我还没和他算这个帐!
“让你们两个在一起果然很安全嘛,”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五条倚在门框上冲我们招了招手,唇角弯弯笑的一派快活,“歌姬,你们家老爷子找你哦,这里剩下的事情交给我来就行了,反正歌姬你在的话也帮不上什么忙啦。”
我看庵前辈又要找什么东西扔过去了赶紧把手中的杯子递给她,她紧紧攥着杯子用力运气,生了半天气才一口把杯子里面的茶灌了下去气冲冲地夺门而去。
真遗憾,我还以为庵前辈会拿去砸五条呢。
“随便坐吧杏,”这么说着的人反倒比我更自觉地拉了吧椅子坐了下来,反坐椅子下巴抵在椅背上还翘着椅子腿的模样简直和他高专的时候别无一二,“你看起来好像没什么变化啊,复活之后的副作用吗?像吃了人鱼肉那样的那种吗?”
“怎么可能啊,你满脑子都在想些什么东西。”
他虽然说这随便坐,但是我一找了个位置坐下他就非常自觉地拖着椅子挪到了我对面,像只好奇的猫一样歪着脑袋看我,又非常自然不过地伸手摸了摸我的脸,然后用力揪了一下。
“好痛、就算要试试是不是真的也不需要用这么大力气吧!”
我差点被他掐到飙泪,一瞬间都感觉自己脸都肿起来了。
“你还真是一点都没变,杏。”
他声音甜的像裹了块正在融化的蜜糖,我甚至都能感觉到他身上传来的属于糖果的些微甜香,味道有些复杂,但是终归是甜的。
“大概以后也会维持很长时间这副模样吧。”
我忍无可忍拍开他的手揉着自己的脸,语气抱怨地说:“我的复活说起来原因还挺复杂的,总之就是很麻烦的事情就对了。”
我尽量简单地把自己的复活和黑绝的事情和他解释了一下,说到最后又忍不住叹了口气:“我现在这个样子,说不算人其实也已经没有什么问题了。支撑我的身体的已经不是我自己的灵魂了,以后身体大概还是会成长的,但是估计长得不会很快。我维持这幅样子都已经四五年了,好像除了头发还在正常生长代谢之外什么都没有变过。”
五条悟拉下了眼罩,睫毛轻轻颤了颤,就露出了了然的表情:“因为撞设定了所以才总是会吸引这种设定的东西吗?明明咒术当初已经剥离了,原来运气还是会延续下去的啊。”
……可恶!
我不承认!!!没有这种事情!!!
“说起来,你的手还要吗?”五条悟问我:“作用在你自己身上的话应该是可以重新恢复咒术的吧?虽然切割下来很久了,但是缝缝补补应该还是可以把这块灵魂拼接上去的——不然你的右手就一直不能用了吧。”
“我也不清楚,谁知道呢,”我撇了撇嘴,“我现在和我自己的咒术还有没有适配性都不好说呢。而且你打算怎么让我融合我自己原来的手?把现在的砍掉重新接回去吗?”
“当然不用了。”
他捏住我的手腕,手掌轻轻松松地就把我整个腕骨圈住。字面意义上柔弱无骨的右手在五条悟的掌心中蒲柳一般晃来晃去,但是实际上它是长在人身上的就让这样的画面看起来不免有些惊悚了。
“这种小事情怎么可能需要这么麻烦的操作。”
他摩挲着我的手腕,指腹按过我的脉搏,又绕过圆润凸起的腕骨,不松不紧地圈着我的手腕,但却用上了让人难以挣脱的力道。
……果然还是在意这件事情吧。
不管是死亡还是断掌。
“话又说回来,你的时间才过去了四五年吗?”五条悟笑眯眯地点了点自己的鼻尖,眨巴着睫毛雪白的碧蓝色眼瞳像是满眼期待地看着我:“我这里可是已经过去十年了哦,你没有什么想问的吗?”
我沉默了下来,一时间甚至觉得有些难堪地难以启齿。
“你果然是知道的吧,杏。”
五条悟的掌心贴上了我的脸颊,原本就被这混蛋掐的发烫的脸颊贴在他同样温暖的掌心里面,甚至让我觉得被烫的皮开肉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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