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往前走,除了押送我的夜蛾老师之外,不能有任何还有咒力的外人进入。
相比起面对其他人时候的叛逆,五条悟到底保留着对夜蛾老师的尊重,倒是停下了脚步,难得没有继续摆着难看的脸色。
而是露出了少见的、如同神灵俯瞰人间一般,冷酷到几乎淡漠的表情。
我最后整理了一下身上素白单薄的襦绊,昂首挺胸走上自己的路。
我甚至都已经想好等下见到那些老家伙们的时候,要用什么角度比中指才能让他们全部都看到我的比划。
“杏。”夜蛾老师在我进门之前,最后喊住了我。
看起来长得就像山口组老大,实际上本人非常正直也意外温柔,并且对教师这份职业非常负责的夜蛾正道说:“不管你做出了什么选择,作为你的老师,我都会帮你善后。”
“我知道的,夜蛾老师,”我抿了抿唇笑了起来,冲他晃了晃手上的咒缚,“不然我也不会让你把我的手束缚起来。”
当然是因为信任你,所以我才不反抗。
“去吧。”
我看到夜蛾老师的表情有些柔和,但是因为他常年维持着硬汉的表情所以没有看的太清楚,只听见他最后鼓励了我一句,就不由自主地跨进了缓缓打开的大门之中。
“二宫杏。”
又沉又嘶哑的声音开口第一句话就是这个:“你伏罪吗。”
“服你妈个头。”我面无表情地开口,即便感觉到手上的束缚力越来越强,也依旧非常坚强地举起了手,比出了一个完美的让我挑不出错误的中指来。
“什么罪?罪什么?”
那些投影出来的虚影深深浅浅的看不出真假虚伪,但我依旧说了:“没有按照你们的想法行动的罪?救下了你们想杀的人的罪?还是说——”
“我本身的存在,就是你们眼中的罪过?”
生气吗?
当然是生气的。
简直生气得不得了。
“你们以我什么都不知道吗?”我冷笑一声,放下举得有些累的手干脆盘腿坐了下来,抬头看着那些连真面目都不肯露出来的影子。
“不就是觉得现在学校里的人太多了,所以想弄死几个吗。”
“咒灵和咒术师是互相抗衡的存在,咒术师的数量增加也会导致咒灵的数量增加,咒术师的强大也会导致咒术师的强大,你们一早就想弄死我了吧。只是之前没有成功,所以现在才转移了目标而已。”
真相往往恶心而又肮脏,在咒术界更加如此。
当然这话可不能让七海和灰原知道……至少不能是这时候让他们知道咒术师和咒灵的这部分关联。
“用和我的‘实力’等同的‘天赋’去交换……确实是一个很有‘创意’的想法。”
我几乎克制不住想笑出声了,这么天才的想法不让你们去好莱坞写剧本简直可惜了。
“既然你自己知道,那就最好。”
而被我戳破这一点的人却没有一点震惊或者惶恐,只是用一种再理所当然不过的语气居高临下地说:“你本来就是这一届多出来的那个人。五条悟、夏油杰和家入硝子之中,不需要再多一个你出来。不过既然你已经多出来了,那就只能从别的地方制衡了。”
“如果他们两人死了,你要记住,他们是为你而死的。”
他们毫不在意地把这个真相在我面前戳破,冷酷而傲慢,就仿佛所有人的生命只不过是可以从天秤上随意增加的砝码。
摆弄的轻而易举而又漫不经心。
我想了想夜蛾老师之前和我说的“忍耐”,又想了想躺在床上虽然救回来了,但是之前确实生死不明的七海建人和灰原雄。
再往前想想,还有我格外忙碌命运多舛的高一生活。
忍耐有什么意义呢?
能打破封建牢笼的,只有铁拳而已。
能够让人真正忏悔的,只有实力。
虽然我被封印了咒力,但是这些人大概是太信任咒力能够给咒术师带来的加成,以至于似乎完全忘记了本质上我是个体修,仅仅只是用咒缚锁住我的双手,是没办法完全控制住我的。
怎么着都得把我关进对待精神病人的拘束服里面才能稍微克制住我一下。
“我本来想花点时间听听你们能怎么唧唧歪歪的。”
手臂上的肌肉鼓了起来,贴合在手上的咒缚被撑开,像干涸的血迹一般的咒文像坏掉的信号灯一样闪烁起来,但是最后依旧不堪重负地纷纷化为干涸的灰烬,洋洋洒洒散落在空气里面。
“但是现在我意识到了,花这点时间听你们唧唧歪歪浪费了我生命中无比珍贵的几分钟——这点时间,我都可以清三个游戏的日常了。”
绷带一般的咒缚轻而易举地就被我扯的粉碎,就像真正的绷带一样散落在地上,除了手上勒红的印子外,基本上没有给我造成任何伤害。
“对你们的家族,对那些世家的指手画脚还不能满足你们的控制欲吗?”
“别想给我继续在咒高专指手画脚。”
我捏着手腕活动了一下双手嘲笑道:“而且要想困住我,至少用点拿得出台面的东西吧?虽然我的咒术并不出众,但是你们未免也太看不起我了——惊讶?理所当然的,除了禅院家的天予咒缚,在身体的强度上,我不逊色于任何一个当世存在的咒术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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