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了。”市川椿有气无力地说,“两百零六块, 不多也不少, 刚刚好。”
两面宿傩抽了抽嘴角:“你全部的力气都用在耍嘴皮功夫上了吗?”
“嗯……”
两面宿傩刚想呛她一句脸皮越来越厚了,搂着她腰的手微微一沉, 她软软地倒了下去。他本想恶劣地让她摔在地上, 但那只抓着他衣袖的手即将无力垂下, 他微微蹙眉,在她动手之前托住了她的身体。
市川椿抬了抬眼皮, 但很快就困倦地合上了,声音绵软无力:“我好累啊。”
“所以呢?”两面宿傩不为所动。
……男人的嘴和行动果然不能一概而论。
市川椿感慨道。
她愣是被他气出睁眼的力气,一睁眼却看到他一脸戏谑的笑容, 她瞬间明了这家伙是故意等她开口。
哦,这就是传说的钓系吗?
这分明是个直钩。
她叹息一声, 问:“你能抱我走吗?”
两面宿傩扬了扬眉毛:“凭什么?”
市川椿差点脱口而出一句“少废话, 速来抱你爹”, 但考虑到这家伙还托着自己,身娇体弱的可怜召唤师可能经不起那么一摔,她只好含泪咽下。
唉,那就帮他想个下台阶的理由吧——想个鬼,根本想不出,抱主人天经地义!哪有那么多原因?
当然,这话是不能说出来的。
累得只想躺平的市川椿哪乐意动脑,她抬起双手,一副讨要拥抱的模样向他张开双臂。
两面宿傩一言不发得盯着她,就当她手举累了想放下时,他向前靠了靠,将脑袋伸向她双手之间的空隙,如同一头甘愿跌入圈套的凶兽。
“还不抱住?”他不耐烦道。
市川椿赶紧圈住他的颈脖,免得他突然反悔。
两面宿傩双手搭着她的背和小腿,轻轻向上一提,将她横抱在怀里。
市川椿把头埋在他的胸膛,没有发力时呈柔软状态的胸肌贴着她的脸颊,带着一点弹劲,给她一种家的感觉——当然,不是指两面宿傩让她感受到了家一般的温馨,她的脑子没出毛病,不然她早就被送到阳光之家了。
她只是觉得他的胸肌有点像家里的记忆枕头。
“宿傩哥。”市川椿靠着她的枕头,调整了一个舒服的位置,她闭着眼睛道,“你知道你刚才像什么吗?”
“不想。”两面宿傩冷漠地拒绝,他没有忘记曾经从她嘴里蹦出来的黄鼠狼这个词。
而市川椿也一如既往地没有被他的意愿左右自己的想法:“你像一只麻雀。”
两面宿傩:“。”
不能说是一模一样,可以说是毫不相干。
“我手一张开,你就凑过来了,和以前看过的小朋友抓麻雀很像。支一个铁盆,拉一下木棍,嗯……麻雀就抓到了……”
市川椿的声音越来越小,在她最后一个词像蚊子似的说完的几秒后,响起了匀称的呼吸声,她没有抵挡住困意,靠着她的宿傩牌记忆枕头睡着了。
两面宿傩低头看着在他怀里睡得安稳的樱发少女,衣领下脆弱的颈脖被粉色的发丝遮挡得若隐若现,他深深地盯着那片白皙的皮肤,然后慢悠悠地移开了视线。
也不知道究竟谁是被捉到的麻雀。
……
在两面宿傩的怀里可以安心地睡去,不用担心会发生什么意外,毕竟没有意外会比他本人还要危险。
市川椿睡得昏昏沉沉的,一路上都没有醒来的迹象,等她睁眼的时候,她已经躺在了柔软的被褥中,温柔的月光透过窗户倾洒而下,照在门扉前的地面上。
她眯起眼睛,茫然地盯着地面上的那片亮光,花了十几秒的时间,她从刚睡醒的朦胧中恢复了过来,视线像是擦干净的玻璃似的变得清晰了起来。
她双手撑着坐了起来,被子从单薄的身体上滑了下来,柔顺的樱发被她睡得胡乱地翘着,她用手随意地抓了抓,肚子率先不满地发出“咕噜”的抗议声。
好饿,肚子干瘪瘪的。
市川椿悲伤地意识到她睡太久了,早就错过晚饭的时间点了。
不知道里梅有没有贴心地为她留饭,如果他留了,她决定不和他计较他给宿傩出馊主意的那件事了。
市川椿慢吞吞地从被窝里钻了出来,大概是夜晚的缘故,她竟觉得有一丝凉意。她双手撑着地板站了起来,身子一晃差点摔地上,还好她及时扶住了家具。
她晕乎乎地扶着额头,从记忆的旮旯角落中翻出了一点知识,失血过多好像要半个月左右才能恢复过来,而这个时代她也找不到给她输血的地方。
这具人类身体太正常了,连同恢复能力都那么正常,现在她无比希望自己是睡一觉就能活蹦乱跳的怪胎。
但说那么多也没用,当务之急是填饱自己可怜的肚子。
她决定去厨房碰碰运气。
披上温暖的被子,市川椿推开了房门,她沿着走廊往厨房的方向走去,木屐踩在地板上发出了微弱的声音,这一段不怎么长的距离愣是被虚弱的她走出了一个世纪那么长,才好不容易来到厨房门口。
不得不说,里梅是真的很贴心,他不仅给她留了晚饭,还特地准备了很多有补血功效的食物,比如一大盆红枣。
但问题来了,在外面放了几个小时的晚饭已经冷掉了,难道她要吃冷饭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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