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费了好大的劲才把她从身上扒拉下来,面无表情地拎着她的领子,像抓小鸡似的把她提了起来:“说人话。”
双脚悬空离地的市川椿惊叫一声,她生怕两面宿傩无情地把她当实心球丢出去,赶紧抓住了他的胳膊顺势向上爬,像挂在单杠上似的挂在他的胳膊上。
“……”两面宿傩甩了甩胳膊,果然没把她甩下来,“下来。”
“不要!”市川椿态度坚定,“我恐高!”
“……”
这点高度你TM恐个屁。
两面宿傩经常说不清市川椿到底是怕还是不怕。
说她怕吧,但她面对自己连脸色都不变一下,对待他和其他生物都是同样气死人不偿命的态度,她好像天生缺根筋似的,不怕死地往他边上凑。
说她不怕吧,她仿佛喉咙里装了一个小喇叭似的,每次出点屁事叫得比谁都响,一惊一乍的反应还挺像回事的。
比如现在,她一边像模像样地喊着恐高,一边不要命地挂在他的胳膊上,难道他还没区区半米不到的高度吓人?
但这种疑问没必要说出来,否则按照她的奇特脑回路,可能下一秒就给他起一个“半米宿傩”的新名字。
两面宿傩深叹一口气,和市川椿相处了几个小时,他都觉得自己的脾气变好了:“你到底想干嘛?”
挂在他胳膊上的市川椿闻声抬起脑袋,非常有诚意地邀请道:“宿傩哥,你愿意一千年后来我家打工吗?”
两面宿傩:“……”
他愿意个鬼。
第15章 第十五天
被两面宿傩狠狠拒绝的市川椿心情悲痛得仿佛被暗恋了十年的男神拒绝了一样——不,比这还悲痛,男人下一个更好,奶妈可能就没有下一个了。
她很好奇自己和千年后变成痞老板和中学生混在一起的两面宿傩(简称傩老板)的契约究竟是怎么回事。
她到底拐到奶妈了吗?
她能不能当面问一下傩老板?
然而,这一切的前提都建立在她能离开这个鬼地方去当面询问他。
没错,用残暴血腥的方法从诅咒的领域内出来以后,市川椿很快就发现她又遇上了一个不得了的问题。
他们一路来到在荒凉树林眺望到的村落,但村里的日常布置和村民的服装打扮怎么看都不可能是21世纪拥有的模样,甚至看起来非常穷困潦倒。
“我有点窒息。”市川椿颤抖地掏出了在刚才那场刀工展示大会幸运存活的手机,屏幕上没有任何变化的无服务状态让她一阵眩晕,“任意门把我送哪儿去了?”
她抓了一个路过的村民询问当下的年份和日期——谢天谢地,还好两面宿傩为了防止她像爬猫架子似的挂在他胳膊上,他提前收回了两只胳膊,否则村民要被他的四只手吓傻了。
村民用看傻子似的眼神瞅了一眼,但他还是好心地告诉了她。
很不幸,她开奖开到了千年前。
两面宿傩“贴心”地告诉她,现在刚好是他的年代,就连日期和时间都能和他被传唤的那一刻对上。
市川椿:“……”
9敏,问题有点严重。
她沉默了片刻,幽幽地将视线转向了还在幸灾乐祸的两面宿傩,他咧开嘴角,恶意满满地明知故问:“回不去了?”
市川椿嘴角一抽,回以微笑:“我能继续待在你身边把你高兴成这样?”
“我可没说过。”两面宿傩被她狠狠恶心了一把,满脸写着抗拒,“快解除契约。”
下一秒,市川椿“蹭”地一下跪下了。
两面宿傩:“……你又想干什么?”
“你愿意和我桃园结义吗?”市川椿可怜巴巴地抓住他的衣角,“收我做你的小妹吧!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时代,爹咪,你是我唯一的依靠啊!以后我就跟你混了!”
对此,两面宿傩善解人意地表明了自己的态度:“滚。”
虽然市川椿好像经常出门不携带大脑,但她心里明白得很,现在绝对不能傻乎乎地把契约给解除了。把他送走碰不上还好,但万一她不幸地在这之后遇上了他,他绝对会新仇旧恨一起算,让她亲身体验一把什么叫千里追杀。
市川椿努力抱大腿,两面宿傩毫不领情,局面僵持不下。
就在这时,村里突然传来一阵雷鸣般的敲锣打鼓声,震得市川椿的耳朵嗡嗡作响,她一个手抖松开了抓着衣角的手。
“这是在庆祝吗?”市川椿仿若无事发生似的站了起来,她拍了拍膝盖上的尘土,熟络地扣住两面宿傩的手腕,“走吧走吧,正好闲着没事,我们去看看。”
“……”两面宿傩懒得多费心神,索性放弃抵抗。
他一点也不想在村里和一个脑子不太正常的人类缠缠绵绵地拉扯不清,就像这家伙说的一样,他确实挺清闲的,就当是一场无聊的旅行罢了。
最关键的是,关于这家伙打算怎么在千年前的陌生时代生存,以及如果她面对一直无法回去的现状会作何反应——他有那么一点兴趣。
他怀着恶意期待着她的绝望与痛苦。
此时的市川椿不知道两面宿傩此刻复杂的内心戏,她只觉得这人突然变得安静了许多,她本以为他会非常不配合,要和自己闹得不死不休。
难道说……
宿傩只是为了维持他的逼王形象,实际上他有点害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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